但他猜測有很大可能就是因為這種特殊性,她才會如此吸引那些突然出現的怪物。
想到這裡,五條悟忽然探究地望向對面的人:“你知道那些東西是什麼。”
千星走到一個座位旁,随手拉開椅子坐了下來,沒好氣道:“我知道,又如何?”
“這樣,我們各退一步。”
“你既然站在這裡還沒有立刻走人,就說明你也不是全然拒絕跟我交流這些。”五條悟開口,“你要保護你的朋友,我想保護我的學生,從某種層面上來說,我們的目的其實是一緻的。”
金發女人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沒有說話。
“你不用這麼防備我,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我不會因此找你麻煩。”白發男人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坐下,居高臨下地低頭看她,繼續道:“我知道你想保護來栖绫,最好讓她徹底在那些老家夥眼中銷聲匿迹。”
“但是單憑你一個人做不到這些,現在咒術界到處都有他們的眼線,你該明白,上面那群老頭至今都沒有完全信任你。”
“你的朋友們也不屬于這個圈子,很多事情他們都插不了手。”五條悟很冷靜地說出了事實,“現在隻有我能幫你。”
如果不是走投無路,以他們之間惡劣的關系,她當時也不會想到在他面前帶個小姑娘回來,甚至請他幫忙掩蓋自己在咒高藏了人的秘密。
被這樣毫不留情地揭穿,千星的臉色已經黑得不能再黑,雖說這些事情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大實話在這種情形下從眼前這家夥口中說出來,莫名就是覺得好讓人生氣。
這種低人一頭的被壓制感令她深吸了一口氣,強忍住想要錘人的手,話音冰冷:“所以,你想怎樣?”
“我不追問關于那女孩的小秘密。”五條悟懶洋洋地開口道,“但我要求合作。”
“我們一起鏟除那些東西,共享對付它們的辦法,你們如果遇到了什麼困難,也随時可以找我幫忙。”
“......可以。”思忖片刻後,千星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明天早上到莊園來一趟,我會将位置發給你,具體的内容我們到時候再說。”
五條悟點頭得毫不猶豫,“沒問題。”
千星頓了頓,然後繼續開口:“......明天下午,讓你的學生們也過來。”
五條悟有些詫異地掃了她一眼,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哼笑着應下,“行。”
對于來栖绫跟虎杖悠仁的聯系,他也不是一無所知,現在他的這位搭檔小姐之所以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估計就是那小姑娘無聊想找玩伴了。
“那就這樣吧,”千星垂眸從座位上站起身,轉身朝着教室門前走去,“其它沒什麼好說的了,我的目的也從一開始就很簡單,隻是想要她活着。”
浮在空氣中的塵粒随着她的動作蕩了蕩,璀璨的陽光透過玻璃折射在咒術師的金發上,如流蘇瀑布般垂直而下,仿佛神明的造物。
教室的窗沒有關,微風吹入帶動卷簾,靈敏的聽力讓五條悟在輕紗碰撞中仍然捕捉到了一句極輕的低語。
“你是一個好老師,還有關于過去的那件事......我很抱歉。”
白發男人面無表情地望着她的背影,漆黑的眼罩遮住了眸中所有的情緒。
他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教室内的氛圍陷入了短暫的沉寂,直至臨走到門前,千星忽然冷不丁頓住了腳步,轉過身來。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我可以現在告訴你。”
聞言,五條悟立刻揚起半邊眉梢,擺正了姿态,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千星抿了抿唇,再張口時,一直壓抑着的憤怒情緒逐漸溢于表面。
“那些怪物,我們稱他們為病毒。”
病毒——肆無忌憚的侵略者,不斷繁殖,将痛苦與恐懼帶到每一寸它們到達過的土地。
五條悟一時間覺得這個名字簡直再貼切不過。
他沒有開口,點頭示意自己的這位搭檔繼續講下去。
“阿绫當年生過一場重病,就和這些東西有關,”千星對上他的目光,“所以我們比任何人都要希望它們能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一個不剩,徹徹底底地消失。”
說到這裡的時候,她一字一頓,仿佛要把每一個詞都嚼碎了再吐出來,濃烈的恨意占據了那雙漂亮的眼睛,瞳孔微縮,亮得驚人。
那瞬間,五條悟突然從她的身上看到了一些晦澀不清的東西。
“......”
他别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