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幾年前生過一場很複雜的病,治療的時間比較長,生病期間閉門不出,幾乎與世隔絕。”
棕發少女的目光出神地落在那張照片上,語氣聽起來是明顯的失落。
太宰治注意到當她提起生病這件事時,一直在邊上沉默寡言的影忽然收緊了手指,血色瞳孔如震怒的野獸般縮了縮,眼底溫度也随之冷上幾分。
似乎這就是他的逆鱗,單單隻是提起,就足以讓人心緒翻湧。
“本來大家都在一起生活,約好了要永遠相互陪伴的,可當我治好病,滿懷希望的重新走出那扇門之後,我突然發現,好像在我錯過的那些時間中,很多事情都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來栖绫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人似乎因為她的幾句話而破了大防,還在緩緩解釋着前因後果:
“朋友們全都分道揚镳,天各一方,雖然這段時間裡我一直都有在努力尋找大家,也重新跟他們恢複了聯系,可隻有清風流雲,無論如何我都得不到任何有關他們的任何消息。”
“我沒有辦法了,”她說着眼中便逐漸盈上淚水,鼻尖微紅,捧着茶杯的指尖用力到泛白,甚至是有些顫抖了,“就連動用所有人的關系網都沒能找到,我是真的沒有辦法......”
戴着眼鏡的青年及時給她遞來一張紙。
“聽你的意思,你們之前是一起長大嗎?”國木田獨步思忖一番,開口詢問,“多久沒聯系上了?”
來栖绫放下茶杯,接過紙巾擦擦眼淚,小聲開口,“大概有四年的時間。”
太宰治極快地掃了她一眼。
如果這是四年前拍攝的照片,現在這對雙子的年齡應該和來栖绫差不多大。
想到這裡,他突然有點好奇。
“說起來,你今年多大了?”
“呃......”面對這個問題,來栖绫的視線蓦地飄忽了一下,說出口的尾音微微上揚,像是自己都有些不确定,“十、十八歲?”
報個年齡,竟然要這麼猶豫?
太宰治察覺到對方在年齡這個話題上的回避,眸色漸深,但也沒有多問,又仔仔細細将一些失蹤者的相關細節和特征都了解透徹後,他提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你和他們的上一次見面是在哪裡?什麼時候?”
來栖绫回想了一下,忽然有些心虛地擡頭望天,“好像是四年前的華國......”
國木田獨步單手捧着本子,另一隻手正快速記錄着信息,聞言,那圓珠筆猛地一個急刹車,在紙上頓住,留下一個顯眼的圓印。
太宰治也靜默片刻,随後便無奈地放下了文件,“小姐,關于這種跨國的業務,我們......”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少女急急打斷,“但是之前他們有說過,過兩年就會來這邊定居的!”
來栖绫低垂着腦袋,雙手放在被裙擺覆住的大腿上,抿着唇角對了對手指,“我相信他們不會騙我,所以現在很可能就在境内,求你們了,先别拒絕我,就試着找找看嘛。”
太宰治眨了眨眼,對上小姑娘委屈巴巴又飽含期待的目光,那雙如寶石般剔透的眼眸在此時微微睜大,像奶狗一樣水光流轉,好像在說——幫幫我吧,求求你了幫幫我吧。
他頓了頓,旋即露出了一副拿她沒辦法的表情。
“好吧好吧,看在剛才那一頓飯的份上。”黑發青年長長歎了一口氣,提筆在那份委托單的角落簽上名字,筆鋒飄逸潇灑。
“我們會盡力的。”
“好耶!”
來栖绫一下子開心地從沙發上蹦起來,激動地握住太宰治的雙手,上下甩了甩,聲音都清亮了許多,“謝謝!謝謝!你人真好,橫濱民衆誠不欺我,你們偵探社真的就是慈悲為懷的大善人,我愛死你們了!!”
“是是是,對對對......”
帶着整個武偵一起被扣了個大善人帽子的太宰治給她甩得胳膊都麻了,連忙後退幾步抽出手來,阻止了少女過于熱情的發言,“不過我勸你先别那麼急着愛我們。”
“隻是盡力試試,畢竟範圍太廣了。”在邊上聽了全程的國木田獨步推了推眼鏡,擡手及時給她打了個預防針。
“委托費的話,就隻用先交三千日元的訂金,剩下那些等我們真有進展的時候再付就好。”
“嗯嗯嗯!”
來栖绫快樂點頭。
仿佛已經了卻一樁心事的她美滋滋地在口袋裡掏了掏,然後高高舉起那張南泉友情贈送的銀行卡,激情發言:“為表感謝,今晚!就今晚!我請你們偵探社所有人吃飯!”
太宰治:“......”
這姑娘,怎麼這麼愛請人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