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燦兒這話一出,跟着鬧事之人起哄的鞭炮買家忽然察覺到一絲不對勁,疑惑地看向那婆子。
那婆子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卻又立刻撒起潑來:“你這個奸商,你害了我侄子,還想往我身上潑髒水,我不帶着我侄子來向你讨要說法,揭穿你惡毒的真面目,還不知有多少人上當受騙。”
李燦兒還想理論一番,就見躺在地上的受傷男子猛烈抽搐着,當即道:“廖大夫,您快看看他,他好像不行了。”
廖大夫連忙走到受傷男子的身邊,那婆子卻擋在廖大夫的身前,焦急道:“你是那奸商帶來的大夫,我可不放心你來治療我侄兒,誰知道你們安的什麼心。”
李燦兒不怒反笑:“這廖大夫可是我們青陽縣醫術頂好的大夫了,整條正陽街的街坊鄰居們,誰家人生了病不是去找廖大夫醫治的,你就算懷疑我,也不能懷疑廖大夫的醫德,大家夥說是不是?”
“李掌櫃說的是,廖大夫妙手仁心,絕對不會害了你侄子,快讓廖大夫給你侄子治病吧,他這情況再不治就來不及了。”圍觀的人群裡有人勸道。
隻是那婆子聽了還是不為所動地攔着,圍觀的人見此臉色也變了,他們覺得李燦兒之前說的似乎有道理,這人确實沒想讓自己的侄子活命。
一旁的秦正卿見這婆子還是不肯讓開,直接上前擒住她,對廖大夫道:“去看病。”
那婆子沒想到這個站在李燦兒身旁,一副正人君子模樣的年輕郎君竟然如此粗鄙。她使勁掙紮卻掙脫不了,氣得她破口大罵道:“你這個瘋子,我又沒惹你,怎麼就動手抓我?你放開!”
秦正卿愠怒道:“這家店是我與李掌櫃合夥開的?你說你有沒有惹到我?老實點,不然……”
婆子聽出秦正卿未盡之語裡的威脅,又見秦正卿充滿殺氣的眼神,害怕得閉上了嘴,也不再掙紮。
廖大夫蹲在地上治療着受傷的人,利落地拿出銀針吊住那人的命。直到病人身體不再抽搐,眼裡有了焦距之後,廖大夫太緩緩起身,舒了一口氣道:“還好救治及時,再拖個一時半會人就沒了。”
李燦兒也安心了不少,淺笑道:“救回來就好。”
地上躺着地人擡頭将目光投向李燦兒,李燦兒若有所感地低頭看了他一眼,他卻急忙避開,不敢與李燦兒對視。
李燦兒關心地問:“這位小哥,你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我——”
“六子!”
他正想開口,被秦正卿抓着的婆子驚叫了一聲。六子看了眼自己的姑媽,咬了下唇,對李燦兒道:“謝謝你為我叫大夫。”
六子道謝完,就不再說其他的話了。秦正卿也索性松了手,擰了下眉嫌棄地揪了下衣袖,不動聲色地在用上好的布料在手心上撚了撚,松開後在衣袖上留下幾道明顯的褶子。
李燦兒心知感化這人的希望渺茫,也不指望這人真能将實情吐露出來。
而六子的姑媽周婆子見自己的侄子沒被李燦兒的救命之恩沖昏腦袋,仍然不依不撓道:“别以為你們救了我侄子,就能讓我們原諒你們這奸商,這本就是你們家的鞭炮炸出來的傷,你們叫大大來為我侄子治病,本就是應該的。雖然這病是治了,你們還要賠錢,我侄子好好的人傷成這樣,以後還怎麼幹活啊?”
周婆子說着說着就哭了起來,圍觀之人才松動的懷疑,又被打消了,看着李燦兒的眼神變得憤怒起來。
“李掌櫃,你賣給我們如此危險的鞭炮,也太不厚道了吧。”一男子站出來指責道。
“這東西把人炸成這樣,我才不敢用,趕緊把我的定金退了,我不買了。”
“是啊,我也要退!”
……
衆人嚷嚷着要退錢,周婆子見奸計得逞,拿着手絹去擦假哭的眼淚時,偷偷地笑了下。
李燦兒面對衆人的憤怒,面色已經沉着冷靜,她不卑不亢道:“我知道衆位因今日之事對我店鋪鞭炮的安全隐患有所顧慮,想要退貨的客人,現在便可進店去退。隻是,我也不會平白承受他人的空口污蔑。鞭炮本就需要小心燃放,并與之保持一定距離,這點我與我店内的夥計在大家購買之時都細細叮囑過,是與不是?”
“确實說過,那這與污蔑有什麼關系?”
李燦兒看向問這話的人道:“若是有人刻意将許多條鞭炮綁在人身上點燃,使人重傷後,再嫁禍于我,說是我店鋪買的東西很危險,我豈不是太冤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