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陽街地處青陽縣中部,可李氏爆竹作坊所租的這間鋪子卻是在街尾的邊角處,已經靠近縣城南部了,在往外走便是農田和村落了,位置實在偏僻。
可好點的鋪面租金都不便宜,就更别說價格了。況且,大部分的好鋪面早已被本縣有錢有勢的人把持在手中,他們會安排親戚或奴仆做自家生意,肥水不流外人田,連租都不會租出去。
李燦兒雇了輛驢車,對包非道:“阿非哥,麻煩你幫忙把這些東西搬上車,先把材料都送到我家裡放着,等有了新鋪子,我們再繼續做鞭炮。”
包非連忙點頭,開始将地上擺放那個的鞭炮材料都堆上車去。
秦正卿聽到到李燦兒那句稱呼,心知她隻不過是客套,眼神卻不受控地暗了暗。
他二話不說,從腰間扯出一條布帶做襻膊,将寬大的衣袖挽上去,露出一截白淨附着些許薄肌的手臂,也開始幫着李燦兒搬東西。
李燦兒見秦正卿如此幫她,眉頭微蹙。
她很費解,她不過是将這人送去醫館醫治,這人也拿銀錢的了自己的救命之恩。按理說他們倆已經兩清了,可這人卻還在幫她做事,令她有幾分不自在。
于是李燦兒便好聲勸道:“這位公子,搬店的事我們處理就好,公子還是回去好生休養吧。”
“我姓秦,名正卿。”秦正卿将東西放到驢車上,悶聲道。
他以為自己報出姓名來,李燦兒便能知曉他的來曆。
可他不知,就連李燦兒的爹娘,都不知道李燦兒的聯姻對象的姓名,李燦兒就更不得而知了。
突然聽到面前這位大帥哥自曝家門,李燦兒實在摸不着頭腦,心中腹诽:不是,誰問你了?
隻是她面上不顯,依舊笑着道:“秦公子,你既然已經還了診金,也用銀錢答謝了我,其實不必在做這些瑣事報答我,你這樣做,我挺過意不去的。”
“救命之恩,哪是區區百兩就可相抵。李姑娘不必多言,我心中自有杆秤。”
既然有主動上門的免費的勞動力,李燦兒自然不會推拒,便随他去了。
有了秦振興的幫忙,他們很快把東西都裝上了車。
李燦兒囑咐柳英娘和包非:“麻煩你們帶着車夫把東西拉到我家,我娘現在還在家中她會為你們開門,我上街上逛逛,找找新鋪子。”
柳英娘和包非點頭,上了驢車離開了。李燦兒便在正陽街上走走停停,你看到有粘貼出售告示的鋪面,便進去詢問價格。
隻是一開始還談的好好的,等那鋪子的主人知道了她的身份後,便說不想賣給她了。
一連問了四五家,都是這樣的情況,李燦兒不禁有些氣餒。
“李姑娘若是想要賣鋪面,我可以幫你。”秦正卿道。
他跟了李燦兒一路,沒想到一會小小的王家竟在這座縣城有這麼大的能耐。
李燦兒将信将疑地問:“你有什麼法子?”
常言道,強龍難壓地頭蛇。這位秦公子一個外來遊商也敢和本地霸主王員外叫闆,李燦兒很好奇他有什麼底氣。
接着,秦正卿就将李燦兒帶去了一家正在營業的成衣鋪。
這家成衣鋪,李燦兒買爆竹材料時路過幾次,每次都是門可羅雀,生意冷清。
那時她就在想,這種成衣鋪子開在這樣的小縣城裡,太容易倒閉了。
成衣鋪的夥計見到他們到了,迎上前來,态度不鹹不淡道:“歡迎二位客官光臨本店,喜歡什麼衣物,可以自行挑選。”
李燦兒看着秦正卿,小聲詢問:“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他這裡沒有說要出售鋪面啊?”
秦正卿不答話,對着這夥計道:“去把你家掌櫃叫來,就說秦公子找他談談店鋪的事,他自會知道我的來意。”
夥計聽後便去後面叫人,不一會兒,一中年男子便随夥計出來,見秦正卿的态度尊重不少。
他道:“秦公子,您可算來了!可是找到接管鋪子的人了?這家鋪子我是真的撐不下去了,實在有愧您的栽培。”
秦正卿這才都李燦兒解釋道:“這家成衣店生意不好,孫掌櫃早就想轉手了,隻是這店我之前給了他不少銀錢幫他,所以店鋪轉手一事他讓我來定奪。你看看這家鋪子地段和大小你滿不滿意?”
這家鋪子地段已經十分靠近正陽街的正中位置了,隻是稍稍偏北,不過離縣衙也更近一些。那些醫館雜貨鋪也與這家鋪子挨得很近,屆時購買制作鞭炮的原料便更加方便。
鋪面有四十平米,實在寬敞,李燦兒對此再滿意不過。
隻是這樣好的鋪子,她身上的銀子完全買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