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的話好像還挺自豪?嗐,不論殿下如今真心有幾分,他能為你做到這個地步,今日賞花宴必然是要得罪陛下了,當今陛下脾氣喜怒無常,他别把自己賠進去,”龔子庚扭頭,猶猶豫豫地看向宋銘川,“你如今是怎麼想的?他這麼做,你有沒有被打動?”
“我又不是什麼待字閨中的少女,可别說這些了。”宋銘川搖頭。
“那你喜歡他嗎?别的不論,你真的對他一點意思都沒有?”龔子庚追問。
宋銘川靜靜地轉頭,與龔子庚對視。
片刻後,他敲了敲桌子,“等等,子庚兄,我想起一些事。你方才說什麼?殿下他幾日前去了大理寺?審了誰?”
龔子庚張了張嘴,把嘴巴閉上,盯着他。
宋銘川沒有說話。
片刻後,龔子庚往後一靠,生氣不看他了,開了口。
“審了誰這我不知道了,這些都是機密,不過我能确定不是馮元。”
不是馮元?
宋銘川好像隐隐約約摸到了什麼線索,下意識地問道,“大理寺還關着誰?”
“這你說的,犯了事的有官職的人還能有哪些人?負責你們江南的那批官員,還有三皇……”龔子庚本來漫不經心地數着人,突然猛一個激靈,直起身子。
宋銘川直直與他對視。
“我記得三皇子入獄的原因是給陛下下毒,當場被大皇子發現,當即喊來在屋外的六皇子并朝中重臣捉拿。”龔子庚低聲說。
“噓。”宋銘川同樣壓低嗓音,“這事你還聽說過什麼?”
“沒有了,三皇子所用的毒已被太醫收走,不是宮内所用的,應當隻能在宮外搜尋,你要藥方?但這東西很難拿到,隻怕還要冒險。”
“你這裡冒險就謹慎行事,我這邊來想辦法。”宋銘川道,“既然柳尚書也查到這一步,隻怕離事實不遠了,而且還有一種可能……”
他沒有再說下去,将最後一種可能性咽進肚子,盡管他知道越壞的可能越容易成真。
“我知道了。”龔子庚正色起來,也顧不上生氣,“你後面打算怎麼辦?”
“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如果我的猜測是正确的,隻怕四殿下這邊也有危險,時間不多了。”宋銘川直起身,“我得先走一步。”
“我不是說這個。”龔子庚道。
他站起來,走到了宋銘川身邊,打開門。
“銘川,别嫌我唠叨,也别再岔開話題,回京後三次見面你兩次都回避了我問感情之事,”龔子庚低聲道,“你很聰明,很多事你心中也有計較,但太過聰明就會過于謹慎,一步不敢錯,然而有些東西不是光靠躲避就能解決的,一旦錯過或許就是一輩子,畢竟‘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好景不等人啊。”
這話似曾相識,宋銘川一愣。
“走吧。”龔子庚拍了拍宋銘川,“去做你想做的事,我就休這場病假去了。”
宋銘川一路出了龔府,龔尚書遠遠地看着他,微微颔首。
“十二!”他上了馬車,快速地說道,“我能聯系上暗衛所哪些人?”
“所有人,您都可以。”十二道。
“好,在四殿下身邊守着的人别動,方甯也留在那裡,其餘人幫我查三件事:一是調出三皇子下毒的藥方,查與馮元的行迹是否有重疊,二是查柳尚書,柳家家底在何處,近期可曾離京,”宋銘川一件一件下達命令,“最後一點就是……”
“查陛下,手中禦林軍現在何處。”
他剛到宋府準備收拾收拾進宮,門外便有人氣喘籲籲地來了,定睛一看,竟然是福來。
“福來?”宋銘川一愣,心中不妙之感加重,“你怎麼來了?殿下呢?”
“殿,殿下因賞花宴觸怒陛下,如今已被禁了足,不過他讓我來告訴您這些都沒事,讓您别擔心,對了,他還讓我給您帶句話。”福來好半天才喘勻氣,擡起頭。
“馮元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