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渝：“……”

兩人吃得差不多，江懷光收拾好桌面，跟林渝說了句，“下午還有事兒，我就先走了。”

說完，他提着垃圾下去。

回想起在休息室内聽到的那番關于沈行雲的話，再結合之前的細節。

——被前團長厭棄。

——清空大号微博。

——半年沒找到工作。

江懷光神情平靜，逐漸拼湊出事情的大概。

大概是得罪那人了。

他不認為沈行雲真就像别人口中所說的，吊着那個富二代。

都不需要給出多複雜的理由。

光是那富二代尖嘴猴腮的面容，就足夠被沈行雲排除了。

她不會喜歡長得醜的。

江懷光下了樓，大榕樹旁邊放置着深綠色垃圾桶。此時陽光和熙，金光絲絲縷縷往下傾瀉。

樹葉的顔色被映照得深淺不一。

他扔掉垃圾，擡眼，寬敞馬路對面有家紅色便利店。

一個女人低着頭，從裡面推門出來，手裡還提着一袋面包。她站在斑馬線盡頭，警惕地盯着來往車輛。

午後的色澤明亮，飽和度極高。

那件淺綠色紗衣在翻動之間，清新得亮眼。仿佛帶着夢幻的氣息，緩緩朝他而來。

想到林渝所說的話，江懷光沒立刻走，定定地看她過來。

沈行雲走近了，才看到江懷光站在樹旁，神情淡然，可目光卻明顯的落在她身上。

那麼排練室外頭的人肯定也是他了。

沈行雲不确定對方怎麼想的，但還是上前打了個招呼，“好巧。”

江懷光沒說話，掃了一眼她的臉色。

臉上帶着淡妝，皮膚白皙細膩，被太陽曬得透出微微粉色。唇色紅豔水潤，圓眼似含着清澈湖水，波光粼粼。

沈行雲被他盯得頭皮發麻，她低頭躲開他的視線，為使這個動作不那麼突兀，她順勢從口袋裡面翻面包：“你要吃小面包嗎 ？我買了很多。”

江懷光沒再緊盯着她的臉，他往透明袋子裡看了眼，依稀能看出是些甜面包。口味也沒怎麼變，沈行雲不太愛吃飯，更喜歡吃甜面包。想到這裡，他問了句，“你吃飯了嗎？”

“吃了啊。”下午可以不吃飯，但中午是不可以不吃的。她還騎了很遠，就為了找家便宜的餐館。沈行雲從口袋裡翻出幾個小面包，大方的說，“你可以挑一個。”

江懷光注意到袋子裡面還有些面包，體積較大。不知道想到什麼，江懷光眼底流露出一抹精光，他指了指，溫和道：“我能挑裡面的嗎？”

“.......”沈行雲猶豫了一小會兒，然後慢吞吞地說，“不是我不想給你，隻是這些面包很大，我要當晚飯的。”

“而且－－”沈行雲補充了句，“也不是我摳門，連面包都舍不得，但我現在确實很窮。”

她擡眼，以為江懷光會露出那種可憐同情的、有些沉郁的眼神。

沒想到他唇角牽起微笑，眼底含着星點的光。他微微傾身，将她手裡的面包都放進袋子裡，“下次可以直接拒絕，不用在我面前撐面子。”

一個一個小面包砰砰落入口袋。

沈行雲的心跳仿佛停了半拍。

“加個微信吧。”江懷光語氣自然，不帶任何多餘的意味，“以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說。”

沈行雲想起當初删除江懷光的事情，有點兒心虛，她低下了眼，“好。”

江懷光想了想，說，“我沒删掉你，你直接加就可以了。”

聽到這句話，沈行雲快要窒息了，她捏着手機，不知道是該道歉，還是當做沒聽到。過了幾秒，她輕聲說，“以前的事情－－”

“行雲。”江懷光忽地打斷，“我們認識很多年了。”

“嗯？”

“所以不用跟我說道歉。”

沈行雲瞬間安靜下來，她沒再繼續說話，手指緊緊捏着，冒出汗來。

她記得他們以前，是很好的朋友的。

江懷光想到什麼，繼續說：“我看到你們在排練室跳舞了。你跳得很好，比她們都要好。”

沈行雲不太确定地看着他。

江懷光溫聲說：“當然，我不是專業的，我隻是以一個業餘的，朋友的角度來說。”

沈行雲怔了怔，他們還能像朋友那樣相處嗎？朋友變為戀人，分手後這麼多年，他們真的能夠正常的相處嗎？

她不知道，可這一刻，好像又回到了高中，他們可以正常的聊天，以朋友的關系交流。

沈行雲沒有謙虛，她臉上露出神氣，“在舞台上我會跳得更好。”

江懷光肯定道：“你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