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春景也不裝可憐了,“沒事,姐夫哥,我這都是皮外傷,就看着血多,養兩天就好了。”
周緒光點頭,轉首瞪着四郡主,“到底是為何事?”
四郡主噘嘴,不肯說話。
孟翀道:“是她們兩人各自帶的小隊,為了争比賽資格,私下用了些暗招。”
他說的隐晦,許春明也猜到了其中緣由。
五公主先前和四郡主動手,兩人頭發都散了不少。她撥開垂在耳邊的碎發,自己率先承認:“明明是她先來陰的,我這是為民除害,給大家一個公平正義!”
“你才來陰的!那個小紅旗,根本不是我推倒的!”四郡主對着她反駁道。
五公主就是氣她這句話,兩人打了大半天也是因為她死不承認。現在死到臨頭,聽她還是這麼說,五公主心中又急又氣,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壺,又朝四郡主扔過去。
“你個賴皮鬼!不要臉!”
兩人的距離有些遠,那個茶壺原本是打不到四郡主身上的。
最後面走進營帳的周緒揚看到眼前此景,他快走兩步,拉過四郡主的身體,自己則上前擋住了她。
盛滿滾燙熱水的茶壺,全部倒在了他的脖子上。
“三弟!”周緒光反應快,立刻沖到他面前,又對衆人道:“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準備冷水!”
五公主是看着她和四郡主的距離扔茶壺的,她原本也沒使多大的力氣,壓根沒想到真的能砸到人。
眼看着周緒揚脖子上的皮膚立刻就被燙紅了,那上面甚至還冒着熱氣,吓的五公主眼中的了淚立刻就下來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二嫂......”
她無助地看向許春明,也不敢像從前那樣直呼她的名字。
許春明皺着眉,麗嫔最近很得聖上寵愛,五公主的身份也跟着水漲船高,脾氣比從前更加嬌縱。今日就算是周緒揚真的被打傷,想來對五公主來說,也不會受什麼處罰。
皇權在上,她不能說什麼。是以面對慌亂的五公主,許春明能做的也隻有冷眼相待,沒有搭她的話。
因為許春景的傷,軍醫就在營帳内候着,見狀立刻處理了周緒揚脖子上的燙傷。
“起了水泡,怕是要留些疤了。”
周緒揚坐在椅子上,仰着脖子方便軍醫處理傷情,聽見他這話,周緒揚笑呵呵地安慰衆人:“無事,男人身上帶些疤痕不礙事。”
看着大家都圍着周緒揚,擠在最外面的許春景小聲嘟囔,“我也受傷了,血也比他流的多,怎麼就沒人關心我留不留疤呢。”
四郡主站在一旁,正好聽到他這話。想到他受傷也是因為自己,說不定還是她在和五公主打架的時候不小心暗傷的,她上前讨好,“春景哥,我關心你啊。你放心,我家裡有上好的祛疤膏,一定不會讓你破相的。”
兩人在軍營中經常見面,早就混熟了。她什麼德行,許春景再了解不過。看這樣子,就知道她是心虛了。
許春景道:“你是該關心,要不是怕你在五公主手裡吃虧,我用得着跑過來幫你嘛!”
“是是是,春景哥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小女子一般見識了。”
她笑嘻嘻地上前,“等會二哥罰我的時候,還望春景哥能幫我求饒一下,拜托拜托!”
許春景斜着眼看她,“看你表現吧。”
四郡主立刻舉着手發誓,“我藏的饅頭都給你吃!”
許春景摸摸肚子,他現在的飯量大,每日都吃不飽,晚間回了營中肚子都餓得咕咕叫。
“行吧,答應你了。”
兩人說話的功夫,周緒揚的傷情已經穩住,他顧不得疼,笑着安慰衆人,尤其是吓哭了的五公主。
許春明知道,他是不想讓周緒光為難。
收回心疼的目光,許春明蓦然發現,還有一道若有所思的眼神,在打量着周緒揚。
那眼神,來自孟翀。
許春明心中一涼,知道必然是孟翀發現了什麼。
她暗中扯了一下周緒光的衣角,讓他回神。
周緒光比她還要早發現。
孟翀這些年的光陰,在軍中不是虛度的,不管是眼神還是心思都比旁人敏銳許多。看着周緒光和許春明兩人的異常,一個可怕又荒唐的想法,在他的心中漸生。
他的臉上露出不可思議又涼薄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