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妾身如何?”
她歪着腦袋問他,睜着圓圓的眼睛,神情頗顯無辜。
朦胧的月光悄悄從窗戶縫鑽進來,落在她的臉上,映着她如璀璨明珠一般的雙眼,攝去了周緒光口中所有的津夜,讓他喉間幹澀的厲害。
最後的一絲清明的理智告訴他,事情好像脫離了掌控,他必須要拿回控制權。
周緒光嘶啞着聲音道:“此事,你該聽我的。”
面對新婚圓房,她豪爽他害羞,情況完全翻轉,許春明立刻就明白過來,得為世子留些面子。她乖巧地點頭:“妾身明白,那妾身都聽世子的。”
她說完,傾身平躺在床上,被子早讓她掀翻放在床角。她雙手相握放在胸前,專注地看着他,好像在期待他下一步動作。
白色的絲綢寝衣貼身又松散,讓他能一覽無餘她姣好的身體。
被她這麼直愣愣地盯着,周緒光一瞬間頭皮發麻,腦海中亂哄哄的,一點都想不起下一步該做什麼。
他學着她的樣子,平躺在床上,又扯過被子,蓋住兩人的身體。
許春明:“世子,圓房不該是如此吧?”
在出嫁前,母親特意請了宮裡出身的嬷嬷教過她,也給她看過一些房事畫冊。她起身打開床櫃上的小箱子,從裡面拿出個小冊子,“世子,這是出嫁前母親給我的,咱們一起看看吧?”
她心中感覺奇怪,按理說老王爺的女人這麼多,光是這梁王府都住了兩個側妃和三個妾室,更别提那些沒得到名分的女人了。周緒光自小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怎麼連圓房都不知如何。難道是王妃因噎廢食,對周緒光這方面管控的特别嚴厲?
縱然是如此,他都成親了,也不該如此一竅不通才對。
許春明趴在床上,拿枕頭墊在胸前,然後把冊子攤開擺在兩人中間,擺手讓他靠近自己,“世子快來看。”
昏黃的燈光下,她笑盈盈的模樣,像是會蠱惑人心的妖怪,周緒光來不及思索,學着她的動作,也趴了下來。
但是他完全看不下去。
許春明翻冊子的動作有多娴熟,周緒光的臉皮就有多火辣辣的燙。
“這冊子.....”
有故事有情節,裡面的主人公無論是做事還是說話,都合乎情理。甚至到了精彩處,還配的有彩色的圖畫。
比他隐瞞身份從書鋪子裡偷買的精緻多了。
許春明正看到情節關鍵處,聞言頭也未轉,“世子,這冊子怎麼了?你不喜歡這個故事嗎?沒關系,妾身那裡還有别的,《俏尼姑和貧僧的二三事》怎麼樣?或者《隔壁那個賣肉的屠夫》呢?”
隻聽着這些名字,周緒光都覺得耳朵燒的慌。
“不用,這本就很好。”
“那我們一起看。”許春明朝他的肩膀蹭了蹭,翻了下一頁。
下頁是一個圖畫,上面的主人公們身體交纏在一起,未着寸縷。尤其是某些地方,像是怕人看不懂,還單獨标注,放大了一些。
從哪裡進去,什麼樣才能進去,以什麼方式進去,進去之後該怎麼做,兩人該怎麼配合,全都寫的清清楚楚。
床帳内的空氣,頓時緊張了起來。
周緒光立刻伸手合上畫冊,聲音結巴的厲害:“你這都是從,從哪裡來的?”
即便是有過足夠的心理準備,許春明依舊燒的臉紅,低着頭不好意思看他,聲若蚊蠅,“嬷嬷給的,說是宮裡人都愛看。”
周緒光仰起上半身,越過她的上空,打開那個朱紅色的雕紋小箱子,想要把畫冊塞進去,頗有些惱羞成怒的意味:“以後不許再看了。”
話音落下,他就看到箱子裡足足有兩拃高的,全都是和他手中畫冊一樣的書冊。
周緒光的胳膊一軟,驚詫失神之間,整個人趴在了許春明的身上。
雖然很尴尬,但此時周緒光的第一想法,就是此刻正是和她親近的好時機。
他一個側首,雙唇吻上了她的下巴。
觸之溫熱綿軟,比他在宮裡吃過的水晶凍還要可口。
許春明拉住他散在肩處的頭發,輕輕拽了一下。
頭皮上傳來的輕微的疼痛,并沒有制止住周緒光越來越過分的動作,反而給了他力量和勇氣,讓他抛下了聖賢書中非禮勿視的禮法,不顧阻擋,勇往直前。
滿腔想要大展雄風的激流,在來到一處溫熱之地時,頃刻間一瀉千裡。
周緒光雙眸瞪的渾圓,視線一點一點的向下移動。
無視他不可置信的神情,許春明的手指微屈,在他身上留下數道又刺又麻的紅痕。
呆愣懵懵的少年頓時清醒過來,覺得自己不該如此就放棄,遂重拾勇氣,再上路又是一個意氣風發,熱愛揮灑汗水的勇士。
開天辟地,開疆擴土,馳騁天地之間,無拘無束。
外面不知從哪個方向傳來梆梆的打更聲,斷斷續續,一下一下,很有節奏。
許春明坐在床上,額間的頭發成縷地貼在臉上,有一滴汗甚至流到了她的眼睛裡,辣辣的有些疼。她眯着眼睛,看着窗紙上映着兩個婢女的身影,又俯低身體。
飛羽和靜音一直在房門口守着。不同的是,飛羽在跪着,靜音則是搬了小闆凳,坐在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