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伸手就要抓不住的時候,她被迫懂了,生命的脆弱、可貴和無一。
湮生族本是仙族,千年前湮生族誕生一個小少主,名靈衡,百年修煉便飛升成仙,在仙界挂職,成為仙界唯一一個可徹底清除邪祟的仙子,也是湮生族千百年來最有仙根的天才。
若沒有那天的禍事,她本該是前途明朗,仙途通達。
那日,天界西北角練兵場出現一團黑霧,無差别的攻擊士兵,士兵們奮起反抗卻傷不到那黑霧分毫,死傷慘重。
那黑霧刀槍不入,法術也對它造不成傷害,衆人疑那團黑霧是邪祟,便請來了靈衡。
那黑霧果真是邪祟,靈衡仙子與它交手幾個回合便将它束縛住,可将它帶到天帝那裡複命時,那黑霧突然顯出人形。
定睛一看,俨然是靈衡仙子的模樣,衆人嘩然。
天帝問清因果,原是湮生族有一秘術名為‘碧靈’,共七層,湮生族人每修至一層便會生成一個外形與自身相差無幾的人身。
因為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或仙,它隻是由湮生族人修習時日積月累外散出來的‘氣’,湮生族人稱之為‘念’。
七層共七‘念’,分别代表湮生族人心底曾起的欲,每個人的性情不同,七欲便也不同。
但第七層的念必是惡念,而這‘念’便是将他們一時起的欲放大成型,所以,一般湮生族人都會将生成的‘念’一一扼殺,讓它們沒有禍亂六界、闖下禍事的機會。
可靈衡并未扼殺她的惡念。
湮生族人七‘念’的扼殺,就相當于扼殺自身的情感,靈衡不願成為無情無念,隻知完成指令的工具人,所以她一直在試圖轉變它,引導它向善。
事實上她失敗了,惡念是不可能改變它骨子裡的惡,所以它逃出牢籠的第一件事,就是殺戮。
最後她親手了結了她的惡念。
可天帝也撤了她的仙職,剝了她的仙骨,貶她去看守輪回道,為死傷的士兵贖罪。
湮生族也因此受罪,剝去仙籍,貶為罪仙,子孫後代皆不可飛升成仙。
後來,湮生族在和度城落腳,雖被剝去仙籍,但是一身本領皆在,就在和度城建立了湮生府,負責驅除城内外的邪祟,這幾百年來,湮生府驅邪護城,使得城内外也安穩了百年,深受城内居民擁護,也算是在和度站穩腳跟了。
湮生府内府長掌管府内一切事物,府長下又有四位府星使,分别負責警查、驅除城内外東西南北區域的邪祟,各府星使下又有兩名星使,負責分擔府星使的事務。
因靈衡一事,湮生府建府府規第一條便是,若生‘念’,必殺之。
景雲先是找了個客棧過夜,另天就雇了馬車,将安無安頓在車内,早早的來了湮生府。
“你好,麻煩幫我找下右準星使。”
還沒等守衛通報,突然就出現一個人沖進湮生府内。
“崔知一,你莫要太嚣張,就算你跟右星使再熟,我湮生府也不是你随意就能闖的。”
看着直入府内的崔知一,守衛大吼,叫上人就追上去要攔住他。
隻不過眼看那個叫做崔知一的步履輕快,身影矯健,估摸着這些個人也追不上他。
守在門前的都追崔知一去了,景雲就直接跟在後面進去了。
“我隻問你一句,它在哪!”
景雲跟着他們進了練武場,就看見場中間綁着個渾身血迹、看不清面目的男子,那叫崔知一的就擋在男子面前。
“你還不肯說?”
“我心中自有我的堅持,望司卿告知府長,右準不改。”
被稱作司卿是一個頭發白了一半的小老頭。
司卿一職曆代隻服從于府長,作為府長的副手,執行府長的一切指令。
柱上的男子聲音虛沉,眼神卻堅毅有力。
“即使是族譜上去名,你也不改?”
司卿聲如洪鐘、不容置否。
男子怔然,久久沒有回應。
“你們莫要太過分,難道要讓他和你們一樣,皆是無情無義、無知無求之輩。”
一旁的崔知一再忍不住開口。
要知道湮生府的人都是瘋子,他們會是将自己的七情六欲全都抹滅,一心隻撲在修道成仙,成天就知道驅邪成仙、驅邪成仙的,可誰都知道,湮生族人是不可能成仙的。
不過司卿可不像是門外的小魚小蝦,放他在這裡随意造次,施法就将崔知一捆住移在一旁。
“你說。”
将礙眼的挪到一邊,司卿又看向右準,要他當下做決定。
右準雖面露難色,可他眼中的堅定早就喧示了答案。
“我還是不願将他們扼殺。”
右準直看着司卿,緩緩開口。
“我知,府長不願重蹈覆轍,我也不該破壞這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聲望,我自請除名,廢除功法,自此,我右準所行所言皆與湮生府無關。”
“你别做傻事,自廢從小練到大的功法,這條命你是不是不想要了!”
一旁的崔知一直接就暴躁起來,直接朝着右準大吼。
什麼!廢除功法?景雲聽的心裡咯噔,那可不行,他要是廢了功法,誰來救阿無。
二話不說就跑到右準面前,特别誠懇地看着他。
“诶,我的朋友魂魄失了,他們說隻有你能救,你看看能不能救完她之後再廢功法啊。”
崔知一啞然,心想,這哪裡冒出來的不合時宜的丫頭。
右準先是愣神,他都沒注意到還有這麼個小姑娘在,聽了她的請求後,隻覺得好笑,卻也應承下來。
“好,我等下同你前去。”
“臭老頭,他都應承了,今後他便不再是湮生府的人了,還不快放了我們。”
他看這老頭不順眼很久了,可偏偏他輩分高,每次來找右準時,都得對他畢恭畢敬的。
司卿不語,隻見他身後排成排的出現了兩隊人緊緊地将他們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