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都會結束的，本就花開花敗終有時。
“她是誰？”
給景雲蓋好被子後，安無轉頭看向尤、李二人。
經曆了這麼多，現在也是該告訴我們事情的真相了。
“還有。”
安無指向躺在床上的景雲。
“你不是說她很會就會好起來嘛，怎麼到現在還不醒。”
回到地面上後，安無便找了一個沒人住的廢棄小屋将景雲安置，直至李成器來了、尤知夢醒了，她都沒有醒來的迹象。
面對安無的質問，李成器也不生氣，隻走到床邊，兩指輕點景雲額頭為她輸送靈力。
“她經脈多處斷裂，五府六髒也多有虧損，雖然經過治療，但她的身體已進入自我保護意識，一時半會還醒不了。”
“那還要多久。”
“這說不準，說不定一兩天，說不定一兩年。”
“我來看看。”
尤知夢聽罷，便焦急的要上前。
“怎麼了。”
看着攔在自己身前的安無，尤知夢不解。
安無不語，隻一步不移的立在尤知夢眼前，心裡不免覺得好笑。
為什麼，你覺得為什麼，就憑她一身的傷你也有份。
看着安無微怒的神色，尤知夢多少也猜到些，不免心中苦澀。
隻好施展法術仔細感受景雲身體的情況。
“我看了一下，确實如她所言，讓她休息會，把自身的元氣補回來，也就差不多醒了。”
李成器看着不再粗話滿嘴的尤知夢，不免放心了許多，現如今的她已經正常許多了。
“抱歉，之前傷害了你和景雲是我的過錯。”
雖然成器幫她緻歉了，可做錯事的是她，她應該給她賠罪的。
“忙是我們樂意幫的，隻是不想幫的不明不白。”
她不在乎她道不道歉，也不在乎她以後會不會又變成那副模樣，她想知道原因，那瘋婆子與景雲有什麼關系。
不對，應當是她們口中的‘她’與景雲有什麼關系，那個與景雲相似的‘她’。
聽罷，尤知夢臉上有些泛青，可能是注意到她的異常，李成器看着就要回答，就被尤知夢攔了下來。
“沒事。”
尤知夢溫聲回應。
“我來說吧。”
“世人皆知，我與成器在交手後便一起闖蕩，隻是他們不知，後來，同我們一起的，還有一個人。”
“她叫小滿。”
談及那位名叫小滿的女子，尤知夢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語氣也有些激動。
“她有一手絕妙的劍術，我與成器往往不敵。”
“她的世界裡好像隻有修煉，從不曾休息片刻，我們也曾打趣她，又不是大劫将至，幹嘛這麼拼命。”
說到這裡，尤知夢神色暗淡，語氣也明顯慢了下來。
“她從不曾回答，她堅持每日修煉，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在修習方面，我們從來趕不上她，可與人交際，她就像個未經世事的小孩，人情世故的什麼都不懂。”
“她隻是繼續日複一日的修煉，日複一日的同我們闖蕩，那段時光也是我最難忘的時光。”
尤知夢說着說着嘴角邊泛出一絲苦笑。
“後來，我們遇到了遭受淩辱的塗韻，便将她救了下來。”
“告别時，她說她無父無母想同我們一起，自此，她也就同我們一起闖蕩，一起修習。”
“相比較我們而言，她修習的天賦明顯一般，所以她很少休息，我們練功時，她同我們切磋，我們休息時，她就一個人練到天亮，隻是修為進速不顯。”
“我還常安慰道，有我們在她便不需要擔心會受别人欺負了。”
“隻是不知，這句話，會害了我和成器。”
談及此，李成器坐在一旁，輕拍尤知夢皺起的眉頭，随後歪歪扭扭的靠在椅背，随意道。
“說就說，别皺眉頭，好醜。”
尤知夢愣神，知李成器是在安慰她，淺笑道。
“後來，不知是一語成真還是如何，滅世之劫真的來了。”
“那些時日，我們都在人間救助慌亂逃離、不能自保的百姓。”
“小滿說我們人少又聚在一處，救不下多少人，所以分開走最好，我們信以為然，分三路盡可能的把人帶到安全的地方。”
“劫難過後，才發現，小滿——不在了。”
說着說着不自覺一行清淚劃下，尤知夢直接擦掉，倔強道。
“我不能接受，我接受不了她不在了，便一直陷在那樣的情愫裡，久久不能剝離。”
“當時，也已經有了入魔的先兆。”
“有一日，塗韻跑過來告訴我，說，她有辦法複活小滿，隻是需要我和成器其中一人修煉成神，依靠神明的創造之力，複活小滿。”
“雖然，我們當時離成仙隻剩一步‘渡劫’，可，成神，又是另一種說法，即使我們有幸活個幾百年當真成神，想要複活她，也早就晚了。”
“所以她說，結合我二人之力，并服下無憂寺的鎮寺之寶‘自在丹’，就有可能雙雙成神，複活小滿。”
“當時我便信了，我将浮雲劍留在無憂寺，換來了自在丹，勸說成器和我一起服下一同成神。”
“當時成器覺得我荒謬跟我大吵了一架，還同我說小滿背負的使命需要她七入輪回，可我不信，就将丹合着吃食哄她吃下。”
“令人開心的是，我們兩個合力真的召來了神光，那個象征着神明的神光。”
“那個時候，六界真的相信我們成神了。”
“可是，我們并沒有。”
“原來是塗韻那日親眼看見小滿躍入仰升之海，親眼看見小滿拯救六界，她……一早就知道小滿是世間僅存的神，她也知道小滿在我們身上留下了她的神力，那丹藥也不是什麼提升修為的，不過就是普通的延年益壽的丹藥。”
“事實上，那日迎來的神光，隻是天道察覺到我們身上的神力，誤以為我們已通過天地的考驗，遂降下神光飛升成神，讓我們鑽了個空子。”
“所以我們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神。”
“之所以過了幾百年，我們還活着，也是依靠着她的神力。”
“而塗韻一早在丹藥裡設下了禁制，在我和成器服下的那一刻，她的目的就達成了。”
“後來，成器被她困在那棵樹上替她吸收絡繹不絕前來城中修習的修士的靈力，而我在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後，徹底瘋了。”
“為了避免殃及到成器和他人，我好容易清醒的時候，就在周圍設下了一道屏障，以免神志不清時後犯下大錯。”
“在後面的事，你也知道了，我就不多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