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安安率領手下門人,急匆匆的趕到迎香客棧附近,在距離客棧數丈遠的的一個茶攤停駐。
觀察了一會,隻見每半盞茶的時間,門口便會有兩個漢子探身出來,謹慎盯着周圍。
蔚安安側頭問道“查清楚他們的行動迹象了麼?”
魏少頃說道“王老爺買通了客棧的夥計,他們的活動範圍全都摸得清楚。”
正說着,茶攤的老闆恭敬說道“諸位官爺,想喝點什麼茶?”
蔚安安一愣,手下門人都扮作親兵,這樣行事更加方便,于是笑呵呵道“老闆,茶就不喝了。借你着地方呆一會,這是茶錢。”随即丢給他五兩銀子。
那老闆惶恐說道“官爺,這太多了。小的...小的....”
“拿去罷,這是你該得的。”蔚安安勾起唇角,盯着客棧說道。
那老闆一頭霧水,收了銀子,趕忙退了下去。
蔚安安說道“少頃,你帶人裝作官兵巡街,進入迎香客棧,不要驚擾領頭之人,其他人一律活捉。”她隐隐有些猜到是誰,但還不确定。
魏少頃說道“是,公子。”他招招手,率領衆人前往客棧。
其他人臉上皆是躍躍欲試的神色,終于可以一顯身手了。
蔚安安坐在茶攤,遠遠的看着,隻見沒過一會,現在探身的兩個漢字,就被魏少頃一招撂倒,被點住了穴位動彈不得,其他人将二人捆綁起來,将口封住,不讓他們胡亂叫嚷。
“看來吳三桂派的手下,也不怎麼樣麼。”蔚安安撇撇嘴,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便起身走向客棧。
她不知道吳三桂派出的都是外家功夫的高手,但對于内力精深的卻是手無縛雞之力,自上次交給茗煙的洗髓經入門之法,普通人修煉,已然是受之無窮了,而江湖上内外兼修的高手是少之又少,自然不是她手下門人的對手。
剛一踏入客棧,隻見樓下正廳并排綁着一排人,數了數共有十五人,他們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音,側頭看去,客棧的老闆和夥計都躲在櫃台後瑟瑟發抖。
此時煙、雨、柳、絮四女從樓上輕飄飄的下來,手中各提着一人,綁的結結實實,可她們四女卻毫不費力,腳下沒有任何動靜。
四人臉上十分開心,見到蔚安安。茗煙開口說道“公子...這些雜兵都在這裡了。”
四女之中韻雨年紀最小,歡喜的問道“公子,你瞧我們現在的功夫如何?”
茗煙訓斥道“韻雨,不許這麼沒大沒小。”韻雨吐了吐舌頭,低下了小腦瓜。
蔚安安微笑了下,說道“咱們之間,不用這麼多禮數。至于你們的武功麼....”
四女齊齊看着她,眼中亮晶晶的,甚是期待。
蔚安安說道“若是單人的話,恐怕跟雙兒會打個平手。但若是四個一齊上,雙兒就敵不過了。”
四女又驚又喜,還記得當時跟雙兒姑娘的比試,沒想到短短一年的時間,進步就如此神速,當下齊齊拱手說道“多謝公子傳授秘籍。”
蔚安安笑道“也是你們有這個耐心去苦練。少頃呢?”
柳眉說道“他在三樓,讓我們請公子上去定奪。”
蔚安安點頭說道“你們和其他人好好看着他們,仔細的搜身,看有沒有可疑的信件。”
四女齊聲道“是。”
蔚安安來到三樓,魏少頃在樓梯口等候,上前低聲道“公子,那姑娘和那賊人在第四間房,要不要現在沖進去,救出那姑娘?”
蔚安安低聲道“先聽聽再說。”
兩人輕手輕腳的來到房門口,隻聽到裡面傳出方怡的怒喝“你快放了我!”
“怡妹,你先冷靜一下,我對你沒有惡意,隻是想好好跟你談談。”熟悉的男聲緊跟着響起。
這讨厭的聲音,果然是他。印證了蔚安安的猜測,正是之前背叛沐王府的劉一舟,沒想到吳三桂能派他來揚州。
方怡怒道“沒有惡意?你把我綁來幹什麼?”
劉一舟結巴道“是因為....因為...”
方怡嘲諷說道“劉一舟,我沒想到你竟然背叛師門,做了大漢奸手底下的小漢奸!”
劉一舟聽她這話,也生了氣,說道“怡妹,識時務者為俊傑,跟着沐王府出生入死,有什麼好處?現在跟着平西王,要錢有錢,要權有權,何必再去受苦!”
方怡怒罵道“好不要臉!”
劉一舟怒道“我不要臉?你不就是喜歡魏安那個小白臉麼?他有什麼好?要說錢,現在我有,權我也有。我有什麼比不過他!”
方怡冷聲道“你從頭到尾都沒法跟她比!”
隻聽得裡面“砰”的一聲響,蔚安安心一沉,朝前探了探身子,魏少頃在一旁準備随時出手。
“怡妹,難道你将我們之間的感情全都忘得一幹二淨?”劉一舟的聲音再次響起,沒有了之前的怒氣,軟了幾分。
蔚安安微微皺眉,在門口繼續聽着。
方怡冷聲道“那是過去了。如今,還請劉公子自重。”
劉一舟怒道“我不信!怡妹,你心裡還是有我的,是麼?”
方怡說道“你我之間,早就一刀兩斷。放開我!”
劉一舟大怒喝斥道“那個小白臉有啥可讓你喜歡的!你知不知道,他做了欽差大臣,到了揚州以後整日的花天酒地,我一直派人盯着他,各地官員的宴請,全都少不了歌--妓。你跟他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
方怡冷笑道“她是用情不專。卻是豁出性命去神龍島救我,你呢?你膽小懦弱,自私自利,背叛師門,做了漢奸,真是該死。”
“夠了!”劉一舟怒不可遏,停了許久,才忍着說道“我不與你争辯這些,等着辦完事情,回了雲南,你跟我成親以後,就知道我才是你的良人!”
“我不要!你放開我!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狗賊!快放了我!”方怡害怕的叫罵,聲音隐隐帶着哭腔。
蔚安安沉着一張臉,手中拿着那根粗糙的銀钗,一股無名火,湧上心頭,當即踹開了房門,怒道“她說了不要,你聽不見麼!劉一舟!”随即掌中帶着内力,将銀钗擲出。
屋中兩人皆是一驚,方怡滿臉淚痕,大喜過望,劉一舟害怕道“魏安?你...怎麼...”
“嗖”的一聲悶響,還未等劉一舟看清楚,在電光火石之間,那銀钗如同利箭一樣,朝他眉心打來,劉一舟大驚失色,但那銀钗來的迅猛無比,躲閃不開,他側了下身,擡手便擋。
蔚安安看的清楚,他原本想要挾持方怡,卻沒來得及,還真是不要個臉,跟吳三桂是一樣的貨色。
“啊!”劉一舟的哀嚎慘叫,響徹在客棧之内,就連一樓都聽得清清楚楚。
他的手掌被銀钗紮穿,連同手掌一起被釘在了牆上,掌心鮮血直流,腳下地闆出現了一道不深不淺的拖痕,
魏少頃躍進屋中,兵刃架在劉一舟脖頸上,怒道“老實點!别亂動!”
蔚安安快步走近方怡,隻見她被繩索束縛,淚珠簇簇落下,閉月羞花的臉龐晶瑩如玉,如風雨中吹打的海棠花,嬌豔動人,更是有種濕潤的美。
“方師姐,對不起,我來晚了。”用手帕擦去她的淚珠,蔚安安神色溫柔,手扯着她身上的繩索,用上了内勁,那繩子輕易的被扯斷。
方怡撫摸着她俊逸的臉龐,歡喜的說道“我知道,你會來的。你總是會來的。”
蔚安安笑道“我出來找你時,你不見人影。還好,讓我找到你了。”
“安安...”方怡靠在她懷中,害怕緊張的心終于逐漸安穩下來。
蔚安安瞧她笑靥如花,嬌豔不可方物,心中一動,圈上了她柔軟的細腰,手掌若有若無的滑向她豐潤的翹--臀。
方怡羞紅了臉龐,身子微微顫動,輕捶了她一下,嗔笑道“别胡鬧。”
釘在牆上的劉一舟看在眼裡,心中是妒火中燒,手上流血不止,破口大罵道“你這個無恥淫--賊!快放開怡妹!”
魏少頃将刀又靠近了些,斥道“閉嘴!”劉一舟的脖頸上,出現了一道血痕。
蔚安安和方怡聽了一齊皺眉,又相視一笑,兩人親昵低語,輕笑出聲。
劉一舟心如死灰,知道方怡是真的對自己沒感情了,因為失血過多,加上受到這般刺激,臉色變得慘白,差點暈厥過去。
蔚安安忽然冷聲道“劉一舟,我問你兩個問題,你給我老實回答。”
劉一舟一驚,故作鎮定的說道“要是我不說呢?”
蔚安安笑道“那就讓你體驗在皇宮時候受的酷刑,隻不過這次可不是簡簡單單的鞭打了。”
劉一舟看到方怡毫不在乎的樣子,心痛的無以複加,但隻要保住性命,有平西王撐腰,女人要多少就有多少,于是忍着疼痛,說道“我說可以,你不能殺我。”
蔚安安挑眉道“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
手掌的劇痛在提醒着他,魏安要殺自己如同輕而易舉,劉一舟失去了鬥志,隻要能活着,什麼都不管了,認命說道“你想知道什麼?”
蔚安安問道“吳三桂派你來揚州做什麼?”
劉一舟說道“王...他要反抗清廷,勢單力薄,要請别人協助他,派我前來與他們商議出兵的事情。”
蔚安安問道“哪方勢力?具體在哪裡聯絡?”
劉一舟考慮了下,說道“是...蒙古葛爾丹王子,還有台灣鄭二公子。”
原來是他們...鄭可塽這狗賊還賊心不死。蔚安安追問道“你們要在哪裡商議?”
劉一舟說道“在麗春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