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安安帶領羅刹國使臣,不一日來到北京。一路之上,十分順利。
雙兒看着京城的繁華,感歎說道“還是咱們中原好。”
蔚安安寵溺的笑了笑,看身旁的林虎神情激動,雙目充淚,問道“林兄,你還好嗎?”
林虎顫聲道“魏先生...”
蔚安安擺手說道“林兄,既然已經回到中原,還是換個稱呼罷。”
林虎當即拱手說道“魏公子,多謝你帶我回到中原。我已經有很多年,沒見過京城的景象了。”他有些結巴,一雙虎目不停的四處看着,呼吸急促,甚是激動。
蔚安安笑道“林兄思念故土,我又如何不成人之美,如此說話,便是與我見外了。”
林虎點頭說道“是、是。魏公子,林某身無長處,願跟随魏公子身旁,略盡綿薄之力。”
蔚安安說道“你有遠大志向,将來必成大事。”說着指向一家飯館,笑道“咱們一路進京,肚子也餓了,先吃點東西罷。”
林虎見她沒拒絕,也沒有同意,眼神黯然,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打定主意跟随蔚安安。
衆人下馬,進了飯店,要了不少吃的。
老闆和小二見羅刹國使臣和哥薩克護衛兵,都吓了一跳,不敢上前,林虎見此便上前解釋,雙方這才關系緩和了些。
蔚安安和雙兒獨坐一張桌子,雙兒說道“相公,你是不是不願去皇宮?”
說到皇宮,蔚安安心中突突猛跳幾下,手指撫上頸間的項鍊,苦笑道“雙兒看出來了?”
“嗯。”雙兒乖巧的點頭,說道“快到京城的時候,相公眉間總是有種淡淡的愁緒,還有些哀傷。”
蔚安安說道“不願去,卻又不得不去。”
雙兒問道“為何?相公要是不願,咱們離開便是。又為何強迫自己?”
蔚安安伸手戳了戳她柔嫩的臉頰,說道“你忘了,咱們要處理吳之榮,為你和莊三少奶奶報仇。”
雙兒見她一直惦記自己和莊家的仇恨,心中歡喜,卻不解的說道“我不明白,以相公和我的功夫,直接将他殺了,毫不費力。”
蔚安安說道“殺了他,确實易如反掌。可莊家的大仇,讓這個狗東西這麼輕易死了,豈不是便宜了他。最好是将他活捉,把人送到莊家大院,也讓莊三少奶奶出氣。”
雙兒點點頭說道“相公說的不錯,要是讓那個畜生死了,就是便宜了他。”
蔚安安撫摸着茶杯,沉聲說道“我們一旦回到中原,行蹤早就暴露。不論是小皇帝,還是天地會,都不會讓我們輕易脫身。而且,我們進入京城以後,一直有人跟蹤,實力不俗,但不知道是那方勢力。”
随着洗髓經的逐步突破,蔚安安的覺察力,比起以往更加敏感,感知他人内息的程度,也越發清晰。
雙兒吃了一驚,自進城之後,她沒有察覺任何異樣,當下警惕問道“那相公要不要我去打探一下?”
正說着,二樓下來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他斯文秀氣,走路輕飄飄的,可見輕功不錯,隻見他徑直走到蔚安安面前,拱手道“敢問閣下是魏安,魏公子麼?”
哥薩克護衛隊舉起火--槍對着他,臨行前索妮娅女皇下了命令,一定要保證蔚安安的安全。
雙兒手摸上了腰間的軟鞭,準備随時出手。
那男子臉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一直拱手等待,毫不畏懼身後的數十把火--槍。
蔚安安瞧着此人冷靜的樣子,若不是極度自大,就是極度自信。
當下揮揮手,林虎會意,讓哥薩克護衛兵收起了火--槍。
蔚安安點頭說道“是我。閣下有事嗎?”
那男子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神情激動,急忙說道“魏公子...那個...還請樓上一叙,有舊人一直惦記公子的安危。”
蔚安安和雙兒好奇對視,不知是何人相邀。
那男子急忙解釋道“請公子放心,在下絕對沒有惡意。等公子見了人,就知道了。”他說着說着,竟然臉紅了。
蔚安安和雙兒更加好奇,于是牽着雙兒起身,說道“那就請公子帶路。”
那男子眉開眼笑道“請、請。”他走在前頭,一步三回頭,态度甚是熱情,還因為沒看樓梯,差點摔倒。
來到二樓,蔚安安發現有數十名好手,這些座位已經全部坐滿。
蔚安安皺起眉頭,将雙兒往身後拽了拽,他們内息深厚,竟與雙兒不相上下。
他們看到蔚安安,全部齊齊起身,眼中充斥着火熱,面有崇拜之意,他們走到面前,忽然半跪在地,齊聲道“屬下等,見過主子!”
“相公?這是怎麼回事?”雙兒傻眼的問道,再看蔚安安也是不明所以的表情,心中更是驚奇。
蔚安安愣聲問道“這...這是怎麼回事?你們先起來再說。”
他們并未起身,忽然一包房的房門打開,走出一人,匆匆來到蔚安安和雙兒面前,跪倒在地,嗚咽說道“公子!老朽終于見到你了。”
雙兒驚喜說道“王大哥!原來是你!”
蔚安安也沒想到是王守忠要見自己,急忙将他扶起,歎道“王大哥,真是沒想到是你。”
王守忠老淚縱橫,原本瘦削的身子更是幹癟,他容貌憔悴,比起之前見他的時候,更加滄桑了許多,如今見到蔚安安平安,發自内心的高興,抹着眼淚說道“瞧我一把年紀了,這下讓公子和雙兒姑娘笑話了。”
他聽聞蔚安安帶水師出海,忽然不知所蹤,心中焦急,如熱鍋上的螞蟻,立即從揚州趕到了北京,讓手下人沿着海岸線一直尋找,卻是毫無音訊,而自己也在京城大力的發展,開店、開錢莊、發展情報,希望能得到一絲蔚安安安然無恙的消息,可是數月越是杳無音訊。
萬般無奈之下,命人緊盯着京城的狀況,一有蔚安安的蹤迹,便立刻上報,終是功夫不負有心人,讓他等到了。
蔚安安看這個風塵仆仆的老人,始終挂念着她的安全,心中感動,眼圈泛紅,顫聲道“王大哥,真是辛苦你了。這麼長時間,你操心的事那麼多。”
雙兒也因為感動,小聲抽泣,看到王大哥這般,想起了自己父親。
王守忠搖頭說道“公子這就客氣了。這都是老朽應該做的。”
蔚安安急忙讓衆人起身,她心中有愧疚,這些人都是王守忠發展的,自己也沒參與什麼。
衆人起身落座,卻十分激動,據說主子十分神秘,如今終于見到真面目,果然是翩翩有禮,斯文清俊。衆人目光不停的往蔚安安身上掃去,有的帶着笑意,小聲低語。
蔚安安打聽了韋春花和陳圓圓的消息,知道她們平安無恙,頓時放下心來,心中有了個主意,跟王守忠低聲商量起來。
雙兒在一旁聽到“院子...”什麼的,好奇問道“相公,妓--院到底是什麼地方?你說過好幾次了。”
她聲音清晰,讓衆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衆人面色尴尬,有的低頭偷笑,有的看向别處。
蔚安安臉色變了又變,輕咳說道“這個....你還小,以後在告訴你。”
雙兒有些懊惱,并未繼續追問。
王守忠起身說道“既然公子安然無恙,老朽也放心了。這就起身趕往揚州,這些人是老朽精挑細選的,公子可留在身邊。”
蔚安安歉疚說道“王大哥,他們你還是帶回去。自始至終,我都沒有參與過,一切都是你一手打造出來的。”
王守忠認真說道“公子,知遇之恩,老朽永不會忘。所以這些都是老朽應該做的,讓老朽替公子做事罷。”
滴水之恩,湧泉相報。這句話放在王守忠身上,是确确實實的。蔚安安深有感觸,伸手道“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之中。王大哥,揚州那邊拜托你了。”
王守忠握住她的手,鄭重說道“請公子放心!老朽告辭。”說罷他便下樓,駕馬飛速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