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安安的臉龐貼着她的額頭,緩緩朝下而去,靠近耳邊問道“前沙皇西奧圖三世怎麼死的?”
索妮娅冷豔的臉龐,露出不明其意的微笑,說道“或許你已經猜到了。”
兩人微微喘着粗氣,舞步完美的停在舞曲結尾之時,衆人大呼驚歎,紛紛贊美鼓掌,沒想到一個外國人竟然跳的這麼好。
待起身後,蔚安安放開了索妮娅的手,神色複雜,手心發涼。
索妮娅雙手微舉,衆人便停了鼓掌,笑着大聲道“一個帝國有一個昏庸無能的國王,這個國家的下場就是滅亡。”
衆人聽了哈哈大笑,索妮娅繼續說道“而一個強大的帝國,被昏庸無能的國王所領導,那這個國王就是罪人,就該被砍頭。你們說是不是?”
衆人神情激昂,齊聲大喊道“是!索妮娅女皇!烏拉!”
索妮娅大聲說道“我們羅刹國,是強大的帝國!所以不能被昏庸無能的人領導!”
衆人情緒暴漲,不住的點頭喊道“對!對!對!”
索妮娅笑道“好了,接下來該你們跳舞了。恭祝你們在這個夜晚,能和自己喜歡的人跳舞,不論男女。”
衆人紛紛大笑,奏樂團又奏起了歡快的樂曲,有的人端起酒杯,有的人侃侃而談,還有人的男女在舞池中央,跳起了舞。
索妮娅走到她面前,笑道“這就是答案。”微微撫摸蔚安安的雙唇,輕輕說道“其實你知道應該這麼做,也必須這麼做。但你就是過不了心裡那關,是嗎?”
蔚安安嘴唇有些顫抖“這...”直到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索妮娅身上淡香萦繞在兩人之間,許久她撤開身子,低聲道“魏先生,希望我們不會再見。”
索妮娅轉身離開,去和那些王公大臣們寒暄了。
那冷豔的面容和柔軟的皮囊下,一直隐藏的是沾染鮮血的野心,明知她不是善類,不論是誰隻要對她有阻礙,就會被她毫不留情的除掉,卻顯得她更加恐怖又迷人,她可以美的驚心動魄,也可以美的殘忍血腥。
蔚安安摸着嘴唇,複雜說道“再也不見。”看向一直呆在角落的林虎,走了過去,問道“林兄,你怎麼在這?”
林虎慌亂說道“不知道為什麼,我見着女皇就害怕。”
蔚安安低垂了眼眸,說道“你以後可以不用見她了,我已經向她說了,你可以跟我回中國了。”
林虎高興問道“魏先生,真的嗎?”
蔚安安點頭說道“真的,明天就可以啟程。”
林虎摸着頭歡喜說道“太好了,明天就可以走。那這樣的話....我...”他有些語無倫次,激動說道“那魏先生,我先回去收拾一下東西。”
蔚安安說道“好,你去罷。”
林虎連連點頭,迅速的離開,準備收拾趕路的包袱。
不過一會,有兩人進入偏殿,步伐急促。
“相公!”
蔚安安聽到雙兒的呼喊,欣喜回頭,接過被一拳砸在臉上,摔倒在地,感覺鼻間酸麻,熱熱的鼻血流了下來。
周圍的貴族皆是驚歎,閃到一邊。
“相公,不要緊罷?”雙兒急忙拿出手帕,給蔚安安止住鼻血。
蔚安安待看清後,隻見朱俏俏一臉憤怒,眼尾的绯紅更甚,那揚起的拳頭似要落下。
“我沒事,雙兒。”蔚安安站起身,充滿歉意說道“俏俏,對不起。”
朱俏俏怒道“我那麼相信你。你竟然偷襲我!你明知道我不願意讓索妮娅參與政治的事情,為什麼...為什麼還要...”
她氣的臉色通紅,一把揪住蔚安安的衣領,大怒道“你喜歡的女人倒是在你身邊,感情不是她進了王宮!”
朱俏俏的話刺痛了蔚安安的心,她想起被困在深宮高牆中的玲凡,黯然的說道“這一拳是我欠你的。我知道那種感情,生不如死的痛苦,我又何嘗沒有體會過。”
雙兒扶着她,擔憂的說道“相公,我扶你去看看。”
朱俏俏一愣,緩緩松開了手,看着兩人離去。
索妮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才離開多久,你就惹出事來?”
朱俏俏轉身,神色冰冷,說道“恭喜你,你終于如願以償了。女王陛下。”
以往的她從來不舍得對自己這樣,索妮娅說道“你不要怪魏先生,是我逼着他這麼做的。”
朱俏俏冷笑道“是啊。你總是有這種本事,除了你也沒人逼得了她。”
索妮娅上前一步說道“你非要這樣跟我說話?”
朱俏俏後退一步,說道“你答應過我,要跟我一起去過美好的日子。你一直在騙我?”
索妮娅說道“我沒有騙你。難道我當女皇,咱倆就不能過美好的日子了嗎?”
朱俏俏怒道“你還在狡辯!你明知道我要的不是在宮廷的日子,我要的就像是普通夫妻的日子。”
索妮娅拉着她的手,出了偏殿,來到了一間放雜物的屋中。
朱俏俏惱怒的将她手甩開,冷笑道“怎麼,怕你的女皇身份做出不雅的事情來,丢了面子?”
索妮娅不悅的說道“你能不能冷靜一些。”
朱俏俏怒道“你要我怎麼冷靜?明明可以趁亂逃出莫斯科,你為什麼非要回王宮,當女皇?”
索妮娅怒喝道“因為我喜歡!”
朱俏俏一愣“你...”
索妮娅說道“我喜歡滔天的權勢!我為什麼不能當女皇?為什麼我要去做一個普通人?我喜歡翻雲覆雨的權力,既然能做到,那我就要站在最高的地方,俯瞰别人,讓他人跪拜我。這樣為什麼不行?你為什麼不能理解我?尊重我?支持我?”
朱俏俏目光黯然,低聲道“我明白了。既然這樣,我不能繼續跟你在一起了,好好照顧自己,索妮娅。”
“你要離開?”索妮娅碧綠的雙眸,有了一絲慌亂,以往運籌帷幄的笃定不複存在。
朱俏俏撫摸上她美豔的臉龐,皺眉不舍,眼中泛起一圈紅色,說道“我...舍不得離開你,但是我不得不離開。我不喜歡王宮的一切,因為王宮、權力到最後下場永遠是悲慘的。”
“不要走,俏俏。”索妮娅雙臂環抱着朱俏俏的腰,揚起頭,不由自主的流下淚來,輕輕吸着鼻子,抽噎說道“你走了,我身邊就剩孤獨了。我什麼都不怕,唯獨怕的是沒有你在身邊的孤獨。”
朱俏俏手指抹去她的眼淚,驚訝道“索妮娅,你哭了?”她所認識的索妮娅,從來都是要強,從來都不會哭的,如今她哭了,還是為了自己哭的,心中柔軟的地方被戳動,将那脆弱的人摟在懷裡。
索妮娅緊緊抱着她,剛剛聽到她要離開的時候,她是真的慌亂了,将頭靠在她的胸膛上,哭着說道“俏俏,我并不是善類,但我隻想和你一起跌落在撒滿玫瑰的床榻上,在你的身下喘--息,想把你鎖進我的牢籠,你不要妄想逃走。所以,不要走,好嗎?我隻有你了。”
“索妮娅...”朱俏俏被驚住了,她的索妮娅此時這般脆弱,将整個内心完全袒露,身子瑟瑟發抖,讓她心疼不已,撫摸着那柔滑的發絲,心軟了下來。
“别走,俏俏。”索妮娅淚眼朦胧的擡起頭,如同瓷娃娃般易碎,朱俏俏吻着她的額頭,柔聲道“在你面前,我總是輸。我不會走,我會一直帶在你身邊。”
“吻我。”索妮娅的輕喃,如同惡--魔的蠱惑,讓朱俏俏意亂情迷,低頭吻上了誘人的雙唇,深情缱绻。
次日一早,索妮娅頒下谕旨,封蔚安安為管領東方鞑靼地方的伯爵,又命大臣寫了一通國書,緻送中國皇帝,兩國相交友好。
由蔚安安送去,又派了一個羅刹使臣,帶領兩隊哥薩克騎兵護送,金銀财務,也賞賜了不少。另外還有許多送給中國皇帝的禮物,均是貂皮、寶石等羅刹國的特産。
臨行前,朱俏俏帶人出莫斯科城相送,看着蔚安安臉上的青紫,不好意思說道“那個...魏安..我下手重了,對不起。”
蔚安安笑道“原本就是我的錯,這一拳我也該挨。”說着又是一陣疼痛,有些呲牙咧嘴。
雙兒見此笑道“相公,在朱姑娘手中,還真是讨不到便宜。”
三人皆是哈哈一笑,朱俏俏說道“索妮娅她...國事繁忙..所以不能來送你和雙兒姑娘了。”
蔚安安看着她說起索妮娅,眼中遮不住的柔情,或許在那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心中俏俏是她唯一的柔軟罷。于是笑道“她是女皇,自然忙的事情較多。”
朱俏俏警告說道“我已經認雙兒做妹妹了。你可不要欺負雙兒妹妹,要是讓我知道了,非得好好教訓你不可!”
蔚安安驚奇的看向她倆,說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雙兒害羞低頭說道“朱姑娘非要....”
朱俏俏說道“雙兒妹妹這麼好的姑娘,總要有不錯的娘家給她撐腰。”
蔚安安哭笑不得,看着雙兒眼中掩蓋不住的歡喜,當下說道“我絕不會欺負雙兒的。”
朱俏俏從懷中拿出一物,遞給蔚安安說道“這是索妮娅讓我交給你的,說是你問她要的。”
蔚安安目光一沉,接了過來,小心的裝入内兜,不舍道“俏俏,不要送了,咱們終須一别。”
朱俏俏和雙兒都面露不舍,她擡頭看了看天色,說道“是啊,也不早了,你和雙兒也得啟程了。”
蔚安安說道“祝你幸福,老朋友。”
朱俏俏上前猛抱住蔚安安,拍拍她肩頭,不舍道“一路平安,老朋友。”
此時他們之間的友誼,已經超乎了性别。
雙兒也抱住了朱俏俏,聲音哽咽道“俏俏姐姐,保重。”
朱俏俏回報了雙兒,摸了摸她的頭,輕笑道“你也是。”
蔚安安擡手道“走了!”而後翻身上馬,雙兒也上了馬,不住的沖朱俏俏揮手,眼眶微紅,戀戀不舍。
亂事平定,已經到六月中旬。
天氣和暖,蔚安安跨下駿馬,身旁兩側哥薩克騎兵擁衛保護,她左邊雙兒雪膚櫻唇,在陽光的照耀下秀麗動人,右邊是林虎和羅刹國使臣互相交談,心想此次羅刹國之行,事情發展真是意想不到,大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