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坐在龍椅上,雙眉一軒,下令道“魏安率傑書、明珠、索額圖替朕前去宮門口迎接。讓他一人進宮,那些大車和随從在宮門口等着傳令。”
四人站出應聲道,朝宮門口快速趕去。
蔚安安有些擔憂,腳步漸快,其他三人也不敢耽擱,跟在她身後匆匆走着。
離宮門還有幾丈之遠,便看到鄭克臧身姿挺拔,負手而立,不急不躁。
蔚安安高興的剛想開口喊他,登時止住了話頭。
索額圖率先開口說道“鄭大公子久等了,一路奔波。皇上知道你來,特命我和幾位大臣前來迎接。”
鄭克臧微微一笑,拱手還禮,說道“諸位大人辛苦了。”
康親王、明珠也紛紛颔首,拱手回禮。
蔚安安說道“大公子,皇上有命,隻讓你一人進宮。其他人在門口待命。”
鄭克臧颔首道“那有勞幾位大人帶路。”
他身後随從叫道“世子!”
鄭克臧轉身沉聲說道“你們在此等候,切記看好貨物。若有閃失,定然不饒你們!”
随從們齊聲道“是!”
康親王、明珠、索額圖心中不屑,不明白皇上為何不直接趁此機會殺了鄭克臧,卻還這般禮待他。
當下鄭克臧跟在四人身後,走進皇宮。
蔚安安見康親王、明珠、索額圖在前面走着,步伐放慢,與鄭克臧平行,小聲說道“大哥....”
鄭克臧瞧了眼三人的背影,擡手制止她,輕聲道“一切放心,我自有法子。”
幾人回到太和殿上,群臣竊竊私語,氣氛緊張起來。
鄭克臧擡頭望向康熙,拱手說道“台灣延平郡王府,郡王鄭經之子鄭克臧會見大清皇帝。”
康熙見他不跪,心頭惱怒,眉頭擰起,面色不悅。
群臣中站出一人,喝斥道“大膽鄭克臧,面見天子,竟然不跪,該當何罪!”
鄭克臧微微一笑,不卑不亢說道“克臧代表的是台灣延平郡王來見,台灣雖不是什麼大地方,但現在還不屬于大清,也算是一方領土,我與皇帝身份一樣,皆是領主。又為何下跪?”
此言一出,滿朝也是嘩然。
圖得海站出說道“大膽反叛,别以為台灣孤懸海外,你們鄭家就能另立王朝,這是大逆不道,按律當斬!”
蔚安安剛想說話,索額圖将她拽住,搖搖頭示意不要插話。
鄭克臧笑道“大丈夫何懼生死。台灣自大清建朝以來就不曾歸屬,克臧所說也是屬實。今日前來是因為台灣百姓進宮,若是皇帝要此虛禮,克臧下跪便是。”
說罷一撩衣擺,準備跪下。
康熙沉聲道“免了。你所說屬實,若要你下跪,傳揚出去,倒成了朕小肚雞腸了。”
群臣齊聲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上英明。”
鄭克臧欠身說道“多謝皇帝。”
康熙說道“你此前來信,懇求朕開放内陸碼頭,給百姓一條活路。那朕就不明白了,你鄭家言辭鑿鑿,拒不歸屬,可是卻連百姓都護不住,隻能讓百姓終日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如此行事,豈不是愧慚于心!”
談到百姓,鄭克臧歎了口氣,神色嚴肅,說道“百姓受苦,鄭家還有一定責任。台灣是個海島,軍需民用,全仰仗與大陸通商,皇上關閉碼頭之後,現已缺銀缺糧,百姓惶惶終日。還請皇上胸懷寬廣,為百姓着想,開放内陸碼頭。”
康親王站出說道“皇上不可。一旦開放碼頭,鄭經便會有喘息機會,伺機反撲,行大逆不道之事。”
鄭克臧怒道“那就讓數百萬的百姓生生餓死嗎!我可以向父王謹言,不會對大清任何作為。還請皇上相信在下。”
康熙身子微微朝前探,說道“你說的話管用嗎?況且鄭經的不臣之心,已然昭然若揭。你認為朕會輕易相信你的話?正如你所說,你和朕皆是領主,既然是領主,都有對領地處置的權利。朕不願,你又當如何?”
鄭克臧無奈歎氣,說道“請問皇上,如何才能答應開放内陸碼頭?”
康熙駁回了一局,身子靠在龍椅上,心情大好,說道“衆愛卿,認為如何?”
索額圖說道“奴才以為,台灣是蠻荒之地,不足為懼。”
明珠說道“皇上心中早有定奪,奴才們聽命就是,天恩聖明,一切都在皇上心中。”
衆臣心中大罵他好個不要臉,但口中紛紛附和。
圖得海氣憤道“奴才以為,還要請鄭大公子在京城中做人質,鄭經也不敢妄動。”
蔚安安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可她是個小小的都統,朝堂議事,自己根本沒權利發言。
康熙挑眉說道“鄭克臧,你認為這個提議怎麼樣?你留在北京做人質,朕還可以考慮考慮開放内陸碼頭,或者你投降于朕,給你封個爵位。”
鄭克臧眼眸一沉,朗聲道“皇上,可否私下談談?”
圖得海怒道“大膽賊子,皇上萬金之軀,你還想要圖謀不軌!”
群臣紛紛說道“胡鬧!竟有這天大的膽子!”
“直接押入天牢。”
康熙看着鄭克臧,他冷靜沉穩,毫不慌亂,難怪在百姓中名頭響亮,頓時起了殺心,沉聲道“理由?”
鄭克臧說道“在下手中有皇上想要的東西。”
康熙嘴角微扯,看向蔚安安,見她也是一副茫然的樣子,考慮了下說道“衆愛卿在殿内等候,鄭克臧随朕進尚書房。魏安、康親王、索額圖,在尚書房外等候。”
群臣齊聲答應,康熙起身,往尚書房走。
幾人也快步跟在他身後,都是一頭霧水,不明白鄭克臧賣的什麼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