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桂子答應道“嗻。”取了藥包,回到内室,取了一杯酒,伸出小指,挑了些粉末,海大富說道“太..多。”
“孩兒知道。”小桂子将粉末倒回去一些,海大富這才點頭,小桂子看他同意,便将藥粉和在酒裡,喂他喝了下去,這咳嗽聲才止住。
忽然海大富抓住了小桂子的手腕,問道“小桂子,剛剛藥有沒有弄錯!”
小桂子聲音顫抖“沒..沒弄錯啊,公公。”
海大富顫聲道“快點蠟燭,黑漆漆的,什麼都瞧不見。”
蔚安安有些摸不着頭腦,不知他主仆二人搞什麼鬼,心想:反正她又不殺小桂子,這後面的事情肯定落不到她身上,還是先離開這再說。
使勁的将倒地的茅十八扶起,小小的身子架着他高大的身軀十分吃力,慢慢的朝門口走去。
小桂子被海大富抓的很疼,手直抖,急忙說道“那你放開我,公公我這就去點蠟。”
“是你?你再酒裡多放了一些藥?說!誰讓你潛伏在我身邊的,又是誰讓你害我的!”海大富大怒的問道,沒想到混迹皇宮一生,竟栽在視為自己人手上。
小桂子見自己暴露,表情陰狠下來,掏出靴中的匕首,滿臉的殺意,蔚安安無意中的一撇,心中驚詫,在皇宮中,小孩子也變得冷酷殘忍。
小桂子拿着匕首狠狠朝海大富腦袋戳去,誰知讓海大富堪堪必過,眼雖然瞎了但多年的功夫還在,直覺還在,小桂子大驚失色,沒想到他瞎了還這麼厲害,想拿匕首連刺,但忘了手腕還被海大富制住。
海大富大怒,将他手腕狠狠折斷,小桂子愣是一聲不吭,硬生生忍了下來,讓海大富另眼相看,沒想到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小太監,竟然如此硬氣。
小桂子用另一隻手想扣他眼珠,海大富一腳踹斷他的腿,終究忍不住疼痛,哇哇叫了出來,海大富冷笑一聲,一掌打在小桂子的胸口上,說道“你不說,我自是有辦法讓你開口。”
蔚安安回頭看了一眼,心想讓他們兩人内鬥去吧,撐着茅十八巨大的身子,頭上已冒出了熱汗,茅十八腿部穴道被點,身子又特别沉,走起來十分費勁。
海大富知道小桂子沒有了威脅,豎着耳朵仔細的聽着屋裡的動靜,視覺沒有了,聽覺反而更加靈敏,茅十八的呼吸在海大富的耳朵裡放大,即使他和蔚安安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海大富仍然能知道他二人的方向。
不過一秒的時間,海大富就已到了兩人身後,掐住蔚安安的脖子,給了茅十八後背一掌,身強體壯的茅十八被他拍的飛出門外,跌落在草叢之中,也不知是死是活。
“茅大哥!”蔚安安被掐住,動彈不了,擔憂的看向草叢,雖說目前的情況都是由他引起,但一路上也是對自己關愛有加,是真拿自己當朋友,讓蔚安安十分感動。
等了一會草叢中并沒有茅十八的任何聲音,海大富得意的說道“中了我一掌,估計現在已經死了吧。”
蔚安安終于接受了人命如草芥的事實,氣憤的說“你不是說了要放了茅大哥嗎?為什麼要下毒手!”
“哼,破了規矩,還想活命,簡直是妄想。”
蔚安安被海大富制住,看着躺在地上有近氣沒出氣的小桂子,害怕的說道“公公,如今你殺了茅大哥,我是個小孩,對你沒有威脅的,放了我吧?”
“咳..咳..哈哈。”海大富笑着又咳嗽起來,但手還是緊緊掐着蔚安安的脖子,不讓她有絲毫逃脫的機會。
蔚安安聽這笑聲,心裡發涼,問道“公公你笑什麼?”
海大富道“我雙眼已瞎,小桂子又背叛我,我見你這孩子機靈懂事,不如就留在宮中伺候我吧?”
挖--槽你奶奶的,真他媽是個奇葩啊!蔚安安心底已經把海大富罵了一百遍了,而且是什麼難聽罵什麼,她才不要呆在皇宮做太監,于是開口求饒道“不成...不成的啊,公公您大人有大量,就放了我吧。”
海大富認為她瞧不起太監,哼了一聲,陰沉着臉十分可怕,可如今自己雙目已瞎,身邊無人可用,那狠毒之人能将自己的貼身太監收買,這讓海大富對皇宮之内的太監不再相信,思來想去手中這孩子是為自己辦事的不二人選。
她和茅十八是被自己無意從宮外帶進來的,身份背景幹淨,也是自己唯一能相信的人了,不過從這小孩表現看來,不好控制,若是逼急了他,暗中使壞害自己,這可就得不償失了,看來必要時可以和他談談條件。
蔚安安不知道海大富在想什麼,心中害怕又無可奈何,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就跟螞蟻一樣弱小,稍不留神就會被人踩死。
海大富忽然将蔚安安放開,蔚安安揉了揉脖子,幹咳幾聲,心想這老怪物勁真大,海大富摸索着椅子,坐了下來,喘了好幾口氣,蔚安安小心的說道“公公,您這是要放了我嗎?”
海大富說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應該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吧?”
蔚安安眼睛轉了轉,小步的朝門口移動,說道“是,這裡是皇宮。”
“嗯,不錯,皇宮之内五步一崗,十步一哨,你就算出了我這個門,又怎麼出得了皇宮?”
蔚安安的小心思被他知曉,臉上閃過尴尬的神色,歎口氣說道“公公武功厲害,我怕是逃不了了。”
海大富有了笑模樣“你這孩子識時務,說的不錯,就留在這宮裡吧,若是辦好了我交代給你的事,榮華富貴不在話下。”
蔚安安想破腦袋,都沒有想出來出宮的辦法,隻好先答應下來,日後在尋找逃離的機會,無奈的說道“公公說的是,我隻怕剛來什麼規矩都不懂,伺候不好公公,還請公公莫要責罰。”
此話讓海大富非常滿意,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我聽那茅十八叫你魏兄弟?”
“是的,我叫蔚安。”
“聽你口音是揚州那邊,你是揚州人?”
蔚安安心想這老家夥耳朵真靈,一下子就能聽出來,說道“公公您真厲害,小的就是揚州人。”
海大富問道“家裡還有什麼人啊?”
蔚安安想到韋春花,心裡一陣難受,答道“沒有了,就我一人了。”
海大富聽聞點點頭,說的“宮裡的規矩我會教你的,想在皇宮活命的話,要少說多做,知道嗎?”
蔚安安示意知道了,海大富又說道“在宮裡做太監的話,不能有姓,那我就賜你叫小安子吧。”
“咳..咳..”蔚安安讓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這老怪物還真打算讓自己做太監啊,定了定神開口道“公公,茅大哥跟我說過太監是斷子絕孫的,所以我是萬萬做不得真太監的,絕對不能對不起我爹娘。”
海大富被說到痛處,臉色鐵青,一掌拍在椅子上,頓時出現了絲絲裂紋,站起身走到蔚安安面前,椅子這才四分五裂,可見功力的精準程度。
蔚安安心頭一驚,額頭上冒出了冷汗,海大富問道“你好大的膽子,不怕我殺了你嗎?”
“怕,如何不怕,但要我做太監的話,公公還是殺了我吧,蔚安絕對不皺一下眉頭。”蔚安安話說的非常堅決,身子挺得直直的,對于這件事決不讓步。
“你!”海大富手掌微微擡起,大腦飛速運轉,他畢竟是七八歲大的孩子,諒他也翻不起什麼大浪,若是真用了宮刑,必會上報,一直潛在宮中的幕後黑手,就又有機會收買他,如此說來自己又會添一份危險,要是答應他,這樣一來他的把柄也攥在自己手中。
海大富下了決定,歎口氣說道“好,我答應你,你先這宮中做個假太監吧,但你要是有異心的話,下場可就不是死那麼簡單了。”
蔚安安心裡大舒了口氣,女子的身份總算是先保住了,拱手說道“多謝公公,小的一定忠心為公公辦事。”
蔚安安知道應該自稱奴才,但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始終還保持着現代人人平等的思想,兩人各取所需,心這才稍稍放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