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貪心了吧,”鐘毓不服,“猜對要獎勵,那猜錯呢?有懲罰嗎?”
“當然有啊!”溫斯年一派堂堂正正公正嚴明的架勢,“猜錯了罰我倒立親你。”
鐘毓:……
她無語地從果盤裡紮起一塊哈密瓜,塞進了溫斯年的嘴裡。
溫斯年笑着咬下,雖然是老婆氣急敗壞塞的,但怎麼不能算喂的的?
卻見鐘毓像是陷入了沉思。
“怎麼了?”
鐘毓像是很認真地在思考:“倒立……也能親吻?”
溫斯年看着她:“試試?”
他帶着逗弄的心情,靠得很近,氣流輕輕鋪在鐘毓的耳廓上,一陣陣地發燙。
鐘毓突然蹭地站起來,一臉緊張,溫斯年帶着笑看她:“怎麼了,這麼緊張——”
“噓——”鐘毓神色裡帶了幾分慌張,“先别說話,王主任給我打電話了,肯定要問我辭職的事,天啊,我該晚點給他說的。”
電話幾乎是同時響起,鐘毓深吸了口氣接起來:“喂,王主任——”
溫斯年怕電影的聲音吵到她,關小了聲音,此時屋子裡太過安靜,以至于隐隐約約能聽到電話那邊的漏音。
王主任的聲音帶着不可置信和天塌了一樣的震驚:“鐘老師,你,你發錯了吧?”
鐘毓老老實實地說:“沒有,王主任,我想辭職。”
王主任深吸了一口氣,勉強柔和了語氣:“是因為調班的原因嗎?鐘老師,很多事情都可以商量的,你要是不喜歡高一那兩個班,換班也可以的,下半年我也打算給你向學校申請升職加薪的,你之前的工作表現一直很好,升職的希望很大……”
溫斯年覺得這些或許是鐘毓的隐私,自己不該聽下去,起身要出去,卻被鐘毓握住了手要他繼續坐下。
溫斯年挑挑眉頭,意思是:做什麼?
鐘毓比了口型:陪陪我。
這個理由讓他十分痛快,溫斯年立刻坐了下來,将鐘毓的手抱在懷裡玩,沿着她的指節,指緣輕輕滑動。
鐘毓象征性地抽了兩下,沒抽出來,于是就随他去了。
電話那邊的王主任畫了一通大餅,才停下來,問鐘毓:“這次申請我就當你沒提過,好吧?”
鐘毓:“王主任,我剛進學校時您幫了我許多,平時也對我們很好,我真心很感謝您,辭職不是我一時起意,并不隻為調班的事情。”
“那是為了什麼?”王主任沒想到她是真心要辭職,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地猜測着,“我知道你剛結了婚,老公也是本地人,不存在要去别的地方發展的問題,那難道是懷孕了?”
鐘毓和玩着她手指的溫斯年都微妙地滞了一下。
王主任還在繼續道:“懷孕也沒必要辭職啊,想要小孩學校也是理解的,有産假的,你要是已經懷孕了我可以跟領導申請一下,先正常工作着,等月份大了休産假就——”
再不打斷王主任都要給她全安排好了,鐘毓有些狼狽地打斷了對方:“沒有,王主任,我沒有……我辭職是個人原因,沒有其他因素,隻是我想休息一下,嘗試下其他的職業。”
這下王主任徹底沉默了,許久才慢慢說:“做老師不好嗎?”
“當然好,”鐘毓輕輕地笑,“做老師特别好。”
“隻是我好像不太适合。”
“怎麼會不适合呢?”王主任不明所以,“你學識夠,能力強,态度認真,工作以來沒有什麼做不好的,我一直覺得你是這批老師裡最優秀的,學生們也很喜歡你,哪裡不适合?”
原來她有這麼多優點嗎?
可這隻是因為她努力,而努力可以做好很多事情。
鐘毓輕聲道:“王主任,你之前給學生們講話時,說要趁年輕努力一次,大膽一點,不要給人生留下遺憾。”
“我也不想留下遺憾而已。”
王主任最終挂斷了電話,申請依然沒有通過,說再給她幾天考慮的時間,随時可以反悔。
鐘毓說了謝謝,但她知道自己不會反悔,因為這個時刻她已經想象過許多次了。她一向瞻前顧後,重大的決定要反複猶豫,但隻要決定好就不會再反悔,因為可能的好處和壞處她都已經仔細比較過了。
除了和溫斯年結婚的那一次,太匆忙了,理性被感性協迫着做出了決定,當然,也可能是二者狼狽為奸,讓她應下那聲好。
鐘毓看着溫斯年的側臉,想,雖然草率,但她也不後悔。
“我後悔了。”溫斯年低聲說,洩憤一樣地錘了一把枕頭。
電話對面一直在口若懸河的呂導遲疑了下:“後悔?後悔什麼了?”
“後悔接你這個破戲!”溫斯年咬牙切齒,以至于險些破音,“你都拖多久了,我問你,呂應澤先生,你這戲拖了一年了,劇本改了十八個版本,一會兒說角色過得落魄不如意讓我瘦身,一會兒說資方希望角色有吸引力讓我健身,一會兒說王編劇好,一會兒又說劉編劇合适,後來又拉着那個玉在野當擋箭牌,說無限延期,現在你說下周開拍?!”
呂導遲疑,呂導納悶,呂導發問:“你生這麼大氣幹嘛?你沒檔期嗎?我問過吳雪了,她說你沒别的工作了,隻剩我的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