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飯後,我不小心聽到了一部分你和你妹妹聊天的内容,抱歉,但我還是想問下,”溫斯年一字一句地問,“你說我們在一起是因為你給我下了藥?什麼藥?”
鐘毓:……
她完全沒想到溫斯年會問這件事,當時為了拒絕鐘嘉藝完全是在信口開河地胡說,居然真的被當事人聽到了。
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鐘毓腦内冒出一百八十個解釋的方法,但她面上依舊保持着水波不興的表情,把問題抛了回去:“你猜。”
溫斯年抱着胳膊向後靠在了駕駛座椅上,饒有興趣地望着她:“讓我猜啊……小毓,要知道我剛出道時可是沒少演狗血偶像劇,能下的藥也就那一種,不就是春yao——”
“是毒藥!”鐘毓當機立斷地打斷他,一手拉開車門,聲音急切中還帶着些強裝出來的兇狠,“我下的是毒藥,沒有解藥!再見!”
她說完就走,因為太慌亂車門關了兩下才關上,鐘毓感覺臉上發熱,并且确定在最後關上車門前聽到了溫斯年的笑聲。
進了自己的家門後鐘毓總算松了一口氣,癱坐在沙發上,用力拍了拍微熱的面皮。
溫斯年這個人有時候嘴巴壞壞的。
她用力揉搓了一把抱枕,發了一分鐘呆後,又把枕頭複原了放了回去。
她悄悄潛伏到窗戶口,從窗簾縫裡露出一隻眼睛,試圖尋找樓下那輛剛送她回來的車還在不在。
偏偏這個角度被幾棵樹擋住了視線,鐘毓仔細看了好一會兒,還是不得不選擇放棄。
溫斯年肯定回去了吧。
下一秒,門被敲響,不疾不徐,不輕不重,隻是兩聲就停了下來,似乎笃定了她會來開門。
鐘毓疑惑地走近,從貓眼望去,門外的正是那好心送她回家的溫先生。
她打開門:“怎麼了,是我把什麼東西落在車上了嗎?”
溫斯年大晚上不回家還專門上來找她,鐘毓隻能想到這個可能。
溫斯年笑起來,但鐘毓總覺得那個笑裡有幾分無奈在。
身後的電梯門傳來響聲,指示闆顯示轎廂即将在本層開啟,應該是鄰居回來了。
鐘毓一個激靈,生怕被人看到溫斯年在這裡,眼疾手快抓着溫斯年的手一拉,在電梯門打開前關上了房門。
完美避免一場可能會發生的混亂,鐘毓想為自己的敏捷和機智點贊,直到得意了許久才意識到,溫斯年還被自己抓着手臂半抱在身側。
她連忙松了手,但這舉動又似乎拉開了距離感,鐘毓實在為自己過差的與人相處技巧而感到汗顔,為打破這尴尬的氣氛,她主動問:“你要喝水嗎?”
“好啊。”溫斯年也像完全沒有發覺發生過什麼一樣坦然道。
于是一切仿佛回到正軌,鐘毓松了一口氣去倒水,讓溫斯年在小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之後的十分鐘裡,兩個人各捧了一杯熱水,面對面坐着對飲。
溫斯年喝得坦然而悠哉,仿佛手裡的不是一杯白水,而是什麼陳釀佳飲,鐘毓就喝得沒滋沒味,因為她心裡直打鼓。
溫斯年怎麼還沒喝完。
這都晚上十點半了,都到她睡覺的時間了。
溫斯年那杯水在鐘毓的翹首以盼裡終于喝完,她剛松了一口氣,對方卻又自己添了半杯。
鐘毓:……
她猶豫再三,還是試探着問溫斯年:“已經很晚了,你不困嗎?”
溫斯年看了下時間,點點頭:“确實很晚了,是有點困了。”
鐘毓松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準備送客:“對啊,你今天剛趕飛機回來的,很累吧,要早點睡覺休息下。”
“對,是要早點睡覺。”溫斯年點頭,口頭上非常贊同鐘毓,卻絲毫沒有要起身離開的意思。
鐘毓和他對視了幾秒之後終于忍不住問:“那個,你不是要早點睡覺嘛?”
溫斯年點點頭:“對啊。”
鐘毓終于放棄,開門見山地問:“……我是想說,你不回家嗎?”
溫斯年将水杯輕輕放在桌上,笑了起來。
那笑容裡多少帶了些明知故問的逗弄。
“回哪?我老婆在這裡,這裡不就是我的家嗎?”
他站起來,兩步就靠近了有些呆住的鐘毓,輕聲道:“不是要早點睡覺嗎?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