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師許是對自己班的學生非常信任，并沒有時刻盯着，此時她正低頭寫着東西。

解千意趁這機會，後背靠在椅子上，手向後一伸。

觀飛絮成功對接到信号，手在課桌下摸索一陣，抓到了他的手，将紙團接過來。

好不容易挨到英語也考完了，觀飛絮美美交上卷子，在他看來考完試就是放假了，成績什麼的就跟他沒關系了，他得好好想想該怎麼玩。

放學的時候，為了感謝解千意，觀飛絮用零花錢請他吃了一根冰棒。兩人坐在石榴樹下，吹着暖風，将冰棒分成兩半，互相交換着吃，直到太陽西斜才回家。

過了幾天，老師批完了卷紙，學生們返校，楊老師第一時間将二人叫到了辦公室。

她不住地歎氣，桌子邊沿堆着三摞卷子，面前也擺着幾張。她對着卷子看了又看，翻了又翻，表情凝重。

見二人到了，她卷子發到他們手裡：“看看。”

觀飛絮接過三張卷子，第一張是語文。嚯！八十分！他真厲害！

他嘴角彎了一下，悄咪咪瞄了一眼解千意的——四十五分。

“感覺考的怎麼樣？”楊老師問。

觀飛絮龇着個大牙：“考得好！”

解千意認同般點點頭，上回考試他考了三十九分，這回考了四十五分，已經打破了他考不過四十分的記錄，可喜可賀。

楊老師壓着一口氣，耐着性子問：“再看看數學。”

觀飛絮表情凝重起來，數學他考了二十分，稍微差了點，但也還行吧。他抻脖子看了看解千意的卷子，嘿，也是二十分。跟他一樣。

“還行吧。”反正觀飛絮他自己挺滿意，考二十分很厲害了好吧。

楊老師眼角抽了抽，忽然忘了自己要說什麼，停頓了一會才開口：“說說為什麼你們倆錯的題連答案都一樣。”

一樣？

觀飛絮比較了一下兩人的卷子，發現好像确實圈的位置一樣，兩張卷子像複制粘貼一樣。

這下兩人都傻眼了，悄摸看了對方一眼沒說話。

“不會就空着啊，為什麼要抄呢？”她就弄不明白了，兩人要是能抄出來高分也算合理，但兩個不相上下的學渣相互抄個什麼勁呢？看看這成績單，一個倒第一一個倒第二，愁人！

她有點頭疼，兩學渣抄都抄不明白，就不能找個會的抄？

“你們誰抄的誰？”她神情嚴肅，今天一定要把那個人問出來，要是不承認就問到承認為止……

觀飛絮向前一步，昂首挺胸：“我抄的。”

你還挺自豪？！

“你為什麼要抄？”

“我不會！”

楊老師噎了一下，這是什麼很光彩的事嗎？

随後她對觀飛絮小朋友進行了非常嚴格的思想教育，并警告他們下回不許再犯，這次僅當作提醒。

觀飛絮和解千意連連點頭，才終于被放出來。

經此一事，楊老師猛然意識到班裡好像來了個調皮搗蛋的學生……

下午觀山月開完家長會回家，滿臉疲憊地坐在沙發上，似是不相信一般，反複觀摩着那張數學卷子，臉上愁雲密布。翻到下面的語文卷子，她表情勉強緩和一點，還好，語文考的還行。她又翻到下一張英語卷子，忽然眼前一黑，決定不要虐待自己，就看看語文卷子好了。

她在心裡安慰自己：畢竟兒子是跳級上的二年級，沒有數學英語基礎，沒事的，以後慢慢學一定會變好的，沒事的……唉，這到底咋考的呢！

她冷靜下來，給自己又順了順氣。

觀飛絮見她回來了，興沖沖跑過來，看着她在看自己的卷子，道：“我考了三十七名！”

“……挺好的。”班裡一共三十八人，你考了三十七，挺好，沒考倒第一。

她隻能這樣安慰自己。

“兒子下回繼續努力，争取考高點……語文繼續保持。”

觀飛絮點點頭，滿口答應下來。

之後他的數學很好的保持了原狀，即使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再沒高過四十分，語文倒是忽高忽低，起伏不定。

他跟解千意兩人承包了整個小學時代的倒第一倒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