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飛絮臉不紅心不跳，指着宋朝陽：“他先幹壞事的。”

宋朝陽眼淚又要飙出來，可憐兮兮看着楊老師，大鼻涕淌出老長：“都是他！他先不理我的，還在我書包裡塞垃圾！”

楊老師給他遞紙，輕聲安撫，知道了來龍去脈就好辦了。

十分鐘過去，宋朝陽不哭了，抽搭着鼻子，觀飛絮直挺挺站着，安靜聽訓。

“好了，鬧矛盾了可以來找老師啊，下次不許再這麼幹了，”她拿起桌上幾本書，下節還得上課，“把書包帶回去，上課吧。”

兩人把鴿子書包背上，觀飛絮在拿起書包的一瞬，眼尖地看到裡面有一個彩色袋子，早上還沒有來着，他拽出來，竟然是一個食品包裝袋。

宋朝陽瞥了眼他，沒吱聲。

這個再結合地上的垃圾，觀飛絮皺着眉頭，腦子轉得飛快，這是要報複自己反被抓包了？

他将垃圾塞到垃圾袋裡，順手提上那袋垃圾，然後當着宋朝陽的面扔到垃圾桶裡。

這下總該學會了吧？觀飛絮朝他揚揚頭。

楊老師摸摸他像個皮蛋似的腦袋，上面長出來很短一截頭茬，有點紮手：“對，垃圾要扔在垃圾桶裡。”她看向宋朝陽，“不能随地亂扔。”

宋朝陽嘴撅老高，雖然不服，但仍是點點頭。

回教室路上，觀飛絮追上宋朝陽，故意跟他并排走。他快步走，觀飛絮也快步走，就是不讓他擺脫自己。

“你幹什麼？”宋朝陽受不了了。

觀飛絮裂開嘴，露出一排小白牙：“咱們說會兒話呗。”

“說什麼？”他沒好氣道。

觀飛絮一臉笑，但說出來的話卻截然相反：“你再亂扔垃圾我就塞你嘴裡。”他左手掌右手拳拍了拍，滿臉兇狠。

宋朝陽渾身一哆嗦，拔腿就跑，書包咧咧個大嘴，東西一邊跑一邊掉。

“你東西掉了！”

宋朝陽一頭沖進教室，好像後面有鬼追他。

觀飛絮歎了口氣，無奈蹲下身撿東西，他正撿着，忽然旁邊伸出一隻手幫他把視線裡的一支筆撿起來了。

他起身，兩人腦袋碰在一起，發出“咚”的一聲。

觀飛絮捂着腦袋，擡眼看去，原來人是解千意。

解千意把撿到的東西遞給他。

剛才觀飛絮被老師叫走，他有點擔心，一直站在教室外面等他來着，結果等了半天隻看到宋朝陽跑進教室，沒有觀飛絮，這才出來看看。

“走吧，”觀飛絮嘻嘻笑着，“這下他再也不敢丢垃圾了。”

解千意明白是什麼事了：“哥你真厲害。”

觀飛絮聳了聳鼻子，用大拇指從側面擦過鼻頭：“那當然了，咱又不是好欺負的。”

解千意跟着觀飛絮走進教室。

還不到上課的點，教室裡像開鍋了，鬧哄哄一片。

兩人剛在教室裡露面，周遭霎時安靜下來，像被按了暫停鍵，所有眼睛齊刷刷注視着他們。

觀飛沒感覺有什麼，昂首挺胸走過去，将東西放到宋朝陽桌上，明明動作不大，他仍是被驚了一下。

他一口氣“逃命”回到教室，剛坐下要拿東西卻忽然發現書包是敞開的，筆掉得一根不剩，正猶豫要不要回去撿時觀飛絮已經過來了。

“你的筆。”

宋朝陽抽了一大下鼻子，小聲道：“謝謝。”

“不用謝！”觀飛絮揚起個笑臉。

解千意第一次被這麼多人直勾勾注視沒有任何不适，淡定地回到座位，拿出書本。

上課鈴打響，觀飛絮回到座位。

解千意繼續搗鼓自己的事，桌角放着一本書，随意翻到一頁當擺設，下面一個本子，他今天不抄書了，拿着鉛筆在紙上劃拉。

觀飛絮瞪着黑闆，神遊天外，回過神了就看一眼鐘，然後失望地動一下手，讓筆轉個圈，就像剛寫完字那樣。

兩人沒一個認真聽課。

在觀飛絮放空大腦時，桌子上忽然伸過一隻手，又扒拉又撿的。

“幹什麼？”他小聲問。

“橡皮屑。”

解千意在畫東西，搓出來一堆碎屑，有一些崩到了觀飛絮那兒，他正在往下摘。

橡皮屑在桌布上不好一下子都弄掉，解千意扒拉半天都沒弄幹淨，隻能一點一點撿。

觀飛絮一看來活了：“不用不用，你畫吧，我自己撿。”于是他開始了這項工程。

果然啊，上課的時候什麼都好玩。

于是解千意親眼看到他把小碎屑搓成了一長條，還給他展示。

“怎麼樣，我厲害吧？”觀飛絮捏着足有十五厘米長的橡皮渣，上面黑黑白白，應該是又後搓了點接上的。

“……”解千意，“嗯。”

然後，觀飛絮玩了半節課橡皮條。

放學時，他将橡皮條獻寶一樣放到解千意手裡：“給你了，很好玩。”實際上是他玩膩了。

“……”解千意盯了兩秒，趁觀飛絮轉身時向後一丢，“嗯，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