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九安和姜三娘也不好再問，兩人相互看向對方，給了彼此一個眼神，聳了聳肩。

外面的鞭炮又開始響起，劈裡啪啦。

每個人隻要遇見了，都會笑盈盈地說“新年好”，新的一年，大家都想讨一個好彩頭。

京都裡也洋溢着新年的味道，從子時起，鞭炮聲便不絕如縷，早上醒來大街小巷的道上都是鞭炮的紅紙屑，還有久久不散的火藥味道在彌漫。

以往京都過年的這幾天沈霖大病初愈不久，他在在外面又穿了一件灰色的大氅。他的臉上顯露出溫柔又疏離的笑意，走起路，愈顯典則俊雅。

李芸苒早早地就向她的父皇和母後請安，接着便馬不停蹄地出宮來找沈霖。

沈霖走過淨是寒木殘枝的院落，穿過走廊，一路來到前廳。沒想到剛跨進大廳就見到了坐在上首的李芸苒，她今日穿的是淡粉色的衣裙，又披着一件白狐皮毛領的粉鬥篷，手裡端着茶正在品嘗。

李芸苒擡眼看到是沈霖來了，手裡的茶杯直接放在桌子上，站起來，跑到沈霖的面前。

“霖哥哥，新年好！”她高興地對沈霖說，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沈霖看到李芸苒的眼睛裡是自己，意識到自己失禮後，立即低頭拱手行禮。

“參見公主。”沈霖站起身，頓了頓，說，“公主，新年好。”

李芸苒提議道：“今日是新年，朝中無事，你不如今日與本宮一起出去逛逛京都？”

沈霖看着她期盼的表情，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同意。畢竟京都人多眼雜，萬一要是有人拿他們做文章就不好了。

李芸苒見他猶豫的有些久了，本來期盼的表情變得有些幽怨，一副你不同意就是你欺負我的表情。

沈霖望了她一眼，心中不免有些觸動，想起自己小時候也是這樣期盼與父親一同出去玩。

“好！”沈霖最終猶豫着說出這個答案。

來到街道上，李芸苒和沈霖走着，不時地看看路兩邊的小攤上賣的貨物。

李芸苒出宮的機會很少，對宮外的生活很是向往。她看着各種各樣的小玩意都很好奇，見到自己感興趣地都會跑上前看一看。

“這個小瓶子是幹什麼的？”李芸苒用手摸摸上面的畫，沒有任何凸起的感覺，再仔細一看。

這畫是畫在裡面的！

沈霖拿起一個看了看，對李郁冉說：“這是鼻煙壺，裡面的畫都是畫在壺的内壁上的。又叫内畫鼻煙壺。”

“沒想到你連這個都認識。”公主說。

“之前臣也是住在京都，對這裡還有印象，後來才去的甯州。”

“也是。”李芸苒将手中的鼻煙壺放下。

沈霖問：“你不要嗎？”

李芸苒笑着搖搖頭，離開了這個内畫鼻煙壺小攤。

沈霖見李芸苒即将要走遠了，他快跑幾步追上她，兩人并肩走在街道上，街道上的人很少。

灰蒙蒙的天空上飄落點點雪花，猶如千萬隻精靈飛奔下來。

街道上不知是誰興奮地喊了句“下雪了”。

李芸苒和沈霖同時擡起手，雪落在了衣服上，随後慢慢地化了，溶進衣服裡不見了。

李芸苒擡起頭向天空看去，縮在毛領裡颀長白淨的脖子也露出來。

她看到了漫天飛舞的雪花，輕柔地落在臉上，感覺到雪花的寒意，她立馬低下頭，縮在鬥篷裡。

沈霖轉頭看她冷得縮成一團，說：“把鬥篷上的帽子戴上吧！”

經沈霖這麼一提醒，她想起鬥篷上還有帽子，于是點點頭。

李芸苒擡手向後拿起帽子，想要慢慢地戴上，不料，她今日梳的發髻有些高，發髻上的簪钗有些多，帽子不知卡在哪裡了。

李芸苒手握着帽子，看向沈霖，委屈巴巴。

“帽子不知勾在哪裡了？”李芸苒說。

沈霖擡手握住她的帽子，“你放開手。”

李芸苒乖乖地放手，讓沈霖來解決這個難題，不時擡頭看向沈霖俊美的臉龐。

沈霖握住她的帽子向斜後方拉了一下，帽子順利從勾住的地方下來。接着，他泛紅的手順接帽子的邊沿向上滑了些，将帽子戴在李芸苒的頭上。

他低頭看向她時，看到她紅撲撲的臉龐在寬大的帽子的對比下，瞬間顯得很是嬌小可愛。

李芸苒見天上的雪下大了，又想到沈霖的風寒剛剛好沒多久。

“咱們走吧，雪下大了。”

沈霖收回自己的手，放在了大氅裡，回答道：“好。”

兩人一路小跑着回到了沈霖的府上，他們剛回到府上，天上的雪突然大如鵝毛，細細簌簌地從天上落下來。

李芸苒見這麼大的雪，笑說：“雪這麼大是不好回宮了，不知道沈世子能否收留我吃頓飯？”

“公主在府上用膳，自然是我們的榮幸。”沈霖說。

李芸苒看着他一本正經的臉，臉上露出歡喜的笑容。

“那我可要趕緊告訴伯父去。”說着，她高興地跑去找沈遠懷了，她奔跑起來鬥篷飄起來，整個人就像是一隻粉色的蝴蝶。

沈霖在後面叮囑道：“慢點兒，别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