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感覺沈霖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

沈霖注意到李芸苒在看他，他問道：“公主要不要喝一點兒？”

還沒等李芸苒說話，沈懷遠說道：“别讓公主喝酒了，她一個姑娘家的，别把她帶壞了。”

李芸苒一聽沈懷遠不讓自己喝酒，她還想嘗一嘗這桂花酒呢。

沈霖微微拿起酒瓶又被穩穩當當地放在了桌子上。

李芸苒的眼睛看着那酒瓶，轉頭看沈懷遠說道：“沈伯父，我就喝一點點。”

沈懷遠看她那麼想喝，于是寵女兒似的笑着說道：“隻能喝一點點。”

“好。”

李芸苒如願以償地喝到了桂花酒，不過酒入喉的那一瞬間有些辛辣，嘴裡留有桂花的香味。

“我已經給你父皇寫信了，說你在我這裡，估計很快你父皇就會派人來接你了。”沈懷遠說道。

沈懷遠沒有女兒，于是對李芸苒就像對待女兒一樣。後來，他封王，每次進貢時都會給李芸苒送一些甯州的新奇玩意。

等到李芸苒大了，就沒有再送過了。

“沈伯父，你什麼時候能去京都呀？”李芸苒說這話的時候，臉蛋紅撲撲的，眼皮不停地想要打架。

“等新年，我就回京都。”沈懷遠對她說。

沈霖到門口叫了幾個侍女，讓她們扶着李芸苒回房間休息。

李芸苒看到幾個侍女向她走來，伸手要扶她，她直接站起來，向前跨了一大步，撲向沈霖。

沈霖眼疾手快雙手扶住了她。

“霖哥哥也要回去，我要帶你在京都裡好好的玩。”說着，手裡還不停地揮舞着。

沈霖答應道：“好。”

說完，他示意旁邊的侍女扶走李芸苒，他跟在她們的後面，直到侍女把李芸苒安頓好。

沈霖退出房間，将門輕輕地關好。

天上的月亮比之前他看的時候西移了許多，此時星燦銀光緩緩流淌。

另一處的宴席才剛剛開始。

被海水味道包圍的小島上，喬錦晗的家中的飯桌上布滿了姜三娘的拿手好菜。

喬錦晗一家人和唐知昱圍做在桌子上，歡聲笑語随着飄進來的海風飄出去。

“知昱，越州這來回一路謝謝你照顧錦晗，而且要不是有你，錦晗也不可能認識這麼大的客戶。”喬九安說道。

姜三娘附和道：“是呀，是呀。多虧了你。”

唐知昱見他們都端起了酒杯，他也端起酒杯，謙虛地說道：“哪裡？哪裡？還是錦晗自己有能力，不然趙叔叔也不可能與她合作。”

“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喬錦晗接着對大家說，“來，幹杯。”

喝過酒，姜三娘笑着對他們說道：“趕緊吃菜，嘗嘗我的手藝。”

喬九安繼續問唐知昱，“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我打算去科考了。”唐知昱回答道。

喬錦晗瞬間震驚了，本來他還是很排斥科舉的，沒想到從越州回來他居然想通了。

在唐知昱離開的時候，喬錦晗在家門口問他。

“你為什麼突然想通了，要科舉？”

“我要為唐家翻案就必須走上仕途去尋找更多的證據，若不是家中突遇滅頂之災，我估計早就入仕了，像我父親一樣做個好官了。”唐知昱在說道自己的父親的時候眼裡冒出了光。

“那你可以給我說說你家裡的事嗎？”喬錦晗試探地問道。

唐知昱說可以。

兩人一起走到了海邊，潮漲潮落，月光與星光灑落在海面上，無數地浮光在飄蕩，海上也映滿了星星。

唐知昱緩緩道來，唐家以前的事。

“我父親在朝為官，陷入了立儲之争，後來被人陷害，全家除了我還有李劼、我的奶娘都沒了。我被奶娘和李劼護送到越州的趙家，不知怎麼消息走漏。”

“奶娘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帶我回她的老家，也就是琉璃島。後來她去世了，就剩下我一個人了。李劼曾陪過我一段時間，後來就走了。”

喬錦晗安慰他說：“我相信你父親是個好官，你若是入仕也會是的。”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唐知昱盯着喬錦晗。

喬錦晗認真地點頭，嗯了一聲。

曾經困住唐知昱的噩夢自他從越州回來就變了，這個布滿星光的夜晚，他再也沒有夢到火光沖天的房屋，也沒有夢到黑夜中那艘形單影隻不知去往何處的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