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微微亮,大地一片寂靜,就連寬大的巷道都一絲絲的冷清,細長的枝桠上月亮收斂了光芒。
趙府的門前聽着一輛樸素的馬車,馬車後面還放置着一個大木箱子。
門口的人在依依不舍地告别,在走之前,趙柏叮囑了唐知昱幾句,林秀芷拉着喬錦晗說了很多,趙佳璟還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偏偏要最後再膈應唐知昱。
趙佳璟笑着對她說:“喬姑娘,有空再來越州。”
喬錦晗禮貌地回答道,“會的。”
喬錦晗提起裙子踏上馬車的梯子,唐知昱站在馬車上向她伸手。接着,趙佳璟又冷不丁地暧昧地來一句,“我一定會想你的。”
喬錦晗差一點兒摔倒,不過幸好及時穩住身子。
待到馬車離開一段距離,馬車上已經看不到他們。
趙柏走到趙佳璟的背後踹了他一腳,罵道:“輕浮的東西!”
趙佳璟無辜地看着趙柏,趙柏的眼神壓制住他,他邊轉頭邊向林秀芷訴苦:“娘,你看爹!”
結果話還沒說完,林秀芷已經來到他的身邊,伸手擰住他的耳朵,趙佳璟不停地在哀嚎。
“你喜歡錦晗?你要是不喜歡她就别對她說那些渾話,你是不是在外面和歌樓舞館裡的女子調笑慣了?别把你那一套放在錦晗身上,你沒有看出來知昱喜歡她嗎?”
“娘,我知道錯了。”趙佳璟求饒道,“我再也不敢了。”
林秀芷松開了手,趙佳璟在一旁捂着耳朵。
“娘,我這不是想刺激刺激兄長的嗎?好讓他趕緊表達愛意。”
“淨想些歪門邪道!”趙柏評價道。
接着,他又對唐知昱說:“從今天開始,不準你再去那些歌風月場所。”
不等趙佳璟說話,趙柏轉身對站在後面的言書說道:“言書,你作為少爺的書童,從今以後,如果少爺去了那些地方,你不來告訴我和夫人,就罰你一個月的月錢。”
言書一聽要罰他月錢,一臉嚴肅地向趙柏保證道,“老爺,我一定會看好少爺的。”
趙佳璟在一旁瞪着他,言書隻當沒有看見,目不轉睛地看向前方。
對不起了少爺,為了月錢,隻能犧牲你了,言書心道。
回府的時候,趙柏親自看着趙佳璟回去的,根本不留給他任何可以出去的機會,更何況禁止他出門的命令還沒有到時間。、
喬錦晗拉開馬車一旁的簾子,再看看越州城街道的繁華與喧鬧,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來一次。
“離開琉璃島這麼久,還有些想家了。”喬錦晗說道。
唐知昱說道,“在路上的時間會很快的,很快你就可以見到伯父伯母了。”
“是呀。”喬錦晗收回自己的手,簾子重新覆蓋在車窗上,随着馬車的走動,順着簾子與馬車壁的空隙露出或大或小的光亮。
“你父母是什麼樣的人?”喬錦晗眼盯着唐知昱說道,“當然你要是不想說可以不說的。”
唐知昱想了片刻,露出淡淡的笑意,慢慢說道:“我父母是很正道的人,從小對我的教育無非是忠君愛國,憂心黎庶。”
“我的母親出身很好,最喜歡的就是撫琴,我的父親與她相遇是在一次宴會上,父親在異常比賽中赢得了複瓣栀子花送給了母親,後來父親上門求親,兩人便成親了。”
唐知昱的父親是個文人,喜歡吟詩做賦,婚後的生活過得琴瑟和鳴,他從來沒有對妻子紅過臉,隻要是她喜歡的他都記在心裡。
他們很是恩愛。
唐知昱說完,對喬錦晗說:“謝謝你。”
喬錦晗問道:“謝我?謝我什麼?”
唐知昱說道:“謝謝你主動問起我的父母,這些事情我沒有和别人說起,也許隻有你會願意聽。”
籲~
馬車停下了,唐知昱彎腰向前走了幾步,推開馬車的門,看向前方,前面就是嶽州城的城門,守門的官兵在檢查過往百姓。
車夫對唐知昱說:“公子,前面的官兵在檢查,咱們需要等一會兒。”
唐知昱嗯了一聲,便回到馬車裡坐着。
車門從外面被打開,喬錦晗和唐知昱看到一個官兵在往車裡看,車夫連忙對官兵作揖行禮,說道:“這是趙府的馬車,送公子和姑娘回家的。”
“什麼趙府?隻要是過這個門就都得檢查!”官兵說道。
車夫還想說什麼,唐知昱說道:“官爺搜吧。”
于是,喬錦晗和唐知昱都下了車,站在一邊,等待官兵的搜查。
等到他們搜查完,馬車上擺放的整齊的物品都不在原來的位置,後面的箱子裡放的衣物都被翻出來。
出了城門,車夫忍不住對他們說:“虧着我們老爺和刺史大人交好,沒想到那些官兵居然這麼粗暴的搜檢,把東西都弄得一團糟。”
喬錦晗聽到他的話,對他說:“民不與官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順利出城就好。”
出了越州的地界,青山連綿不斷如巨龍盤桓,小小的馬車在山與山之間的小道跑着。
“大哥,前面來了一輛馬車。”李三對蹲在他旁邊的人說道。
王貴說道:“我看到了。”
他嘴裡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眼睛直盯着那輛離他們越來越近的馬車,馬車的後面有一個大箱子。
王貴心想,這個車上的箱子鐵定有很多的貴重物品,要發達了。
“兄弟們,等我說沖的時候,咱們一塊把那輛車給包圍了。但是記住,咱們隻劫财,不傷人的。”
“是,老大。”其他人說道。
車子不小心陷入一個大坑,随後又走出去,車受到了很大的颠簸,車窗的簾子堆向一處,喬錦晗差一點兒被晃倒,多虧了唐知昱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李二看到這一幕,本來緊張的面部舒展開,激動地對王貴說:“大哥,大哥。那馬車上有個女子。”
“什麼女子?你看到了?”王貴問道。
“看到了,剛才車子颠簸,簾子掀開了一半,我看到的。”李二接着,搓着手,眼巴巴地看着王貴,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大哥,這個女子就讓我帶回山寨當夫人呗。”
“之前的那位女子就留給你當壓寨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