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啊,”傑洛德翹着腿,狹長的金色眼睛微眯,偏着頭看我,笑嘻嘻的晃着不知道從哪裡拿來的裝着酒的高腳杯,“咱們聊聊,畢竟,有些事……作為哥哥可不能隐瞞你了。”
……你瞞我的還少嗎。
我在心裡默默吐槽,卻又期待這次他能給我帶來什麼有用的情報。
唔,不過既然特地強調了“哥哥”的身份,那該不會和翎影族有關系吧。
我起身打算離開:“都說了,我對翎影族不感興趣。”
在正統繼承人面前提家族,這是傻子才幹的事。
不過他怎麼又突然提起翎影族了……是…在懷疑我嗎?懷疑我對他的位置有所圖謀才和雷獅這個雷王星的皇族确定戀愛關系?
不會吧…?如果他真是這麼想的,我不介意給他個友情破顔拳讓他清醒一下。
“我知道…不過看你這樣,怕不是要過來打我一頓。”傑洛德的聲音從我面前傳來,他一手托腮,一手繞着他垂下肩頭的發絲玩着,意味不明的看着我。
“…”我不想和他貧嘴,将頭扭過去,他見我這樣笑的更開心了,眼中流露出一種我沒有在他身上見到過的懷念,彷如在透過我看着另外一個人:“能看見你現在這樣,真好啊。”
意識到這個的時候,我猶豫着開口:“你……”
“陌璃,你聽我說就好,接下來可能會讓你有些驚訝,不過放心,哥哥永遠都站在你身邊,不要害怕。”
我還想說些什麼,卻發現我被外界力量導緻根本無法開口,同時我又聽到包廂外傳來陣陣打鬥聲。
像是信号一般,傑洛德表情一凝,電光火石之間,我和他便進入了他的空間。而就在這一刹那,我們原先坐的地方變成了兩個和我們一模一樣的傀儡。
同時施展兩種法術,可見他對元力的運用早就已經娴熟的很,能将我拉入他的空間這也說明……
我努力平複自己不安的内心,警惕的看着他。
“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想問的,但對不起,先聽我說完好不好。”
“你舅舅早就預料到你會去凹凸大賽,所以才會讓我來保護你。可就算你不想去,他也會把你強行送到凹凸大賽的賽場,因為他沒有選擇,創世神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神使的權力和手段太過于不人道,各眷族的繼承者都是神使眼中可以有力反抗他們的人,所以要将你們一個個都抹殺。但他們很高明,利用大賽規則來讓你們自相殘殺。可,陌璃,你的能力遠比你想象中的要強大的多,他們想借你來推翻神使。”
傑洛德說完這句,空間外面突然傳來雷獅的電流聲,傑洛德撇撇嘴,小聲嘟囔了一句:“時間還是不夠……”最後在我耳邊留下了一句:“參賽者的敵人不是參賽者,而是神使,是主辦方,你們都隻是被固有規則迷惑的犧牲品。”
下一秒,我的意識逐漸遠去,朦胧中我聽到了他的聲音中帶着無能為力的失落:“下次見面,該是很久之後了,我的妹妹。”
再次醒來後傑洛德早已沒有了人影,隻有雷獅正靠在我身邊小憩。我下意識笑笑,然後煩悶的想剛才傑洛德的話。
确實,他說的很多都是我預想的,很早以前舅舅的那句“一直效忠創世神”已經讓我有所懷疑了,但那時我的目标是創世神,我想要把那個不知道仁慈愛着自己子民的神明從天上拉下來。可現在突然告訴我,神已經不在了。
真不敢相信這種話是從這個世界上的人嘴裡說出來的。但也并非完全不可信,反而,如果按照他說的神使是邪惡的,很多東西倒也能解釋的通。比如,神使的爪牙已經滲透到很深的地方了。所以舅舅才會用那個假貨來代替他城主的位置,對外也已宣稱死亡。而且雷王星的事,我的母親也告訴過我一些皇族的密談,巧合的是,聯想到神使身上也解釋得通。
不止如此,在大賽中就有的傳聞——之前幾屆的參賽者,沒有一個能活着回去。
這句話以往我隻會當做是他們弱者的恐懼,但在曆史上動蕩最厲害的那幾年中,很多事物已經“煥然一新”,凹凸大賽還能夠照常保留,如果是神使從中作梗,利用凹凸大賽……倒也不是完全沒可能。
畢竟沒人知道那些被淘汰的參賽者去了哪裡。
……不,可能……有人知道?
我偏頭看向還在睡覺的雷獅,他不是說去過凹凸大賽嗎,等一下問問他知道些什麼就好了。雷獅不會騙我的……
還有“時間”是什麼的時間?
不過,我最想知道的是傑洛德那句“他們想借你來推翻神使”中的“他們”是指什麼人。而且,那句“參賽者的敵人不是參賽者”這句話除了讓我将目标換成神使以外也是在暗示我要拉幫結派,那這麼說來……“他們”中的一員可能也在大賽中?
看來這場大賽的水,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