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在族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族長之子,幾乎沒有什麼個人理由來這個“給普通人改變命運”的凹凸大賽,除非獲勝或是脫穎而出,從而給家族帶來利益、彰顯自家的榮光。換句話說隻是錦上添花的場所罷了,甚至可能是家主命令讓他去的。
既然他說是我“表哥”,就說明他肯定從家主那裡知道了我的身份,但不惜放棄用他本人在暗處幾乎無解的隐秘性技能來伏擊,而是刻意造出很大的動靜來和我這個“被家族除名”的人走得那麼近。除了家主還有給他一個監視我的任務,我想不出來另外一種可能性。至少我不相信有人會對一個隻是名義上的親人有任何情感,更别提放棄自身優勢來保護對方。
可又有一點非常矛盾,他放棄了一個很好的監視我的機會,那就是那個我留下的鬼天盟面具。我看向那個桌子上擺着的完整的白色面具,煩躁的舉起,扔到了角落裡。
……他到底想幹嘛,完全搞不清。
“叮——”
終端上有來自隊伍的消息,我點開,是雷獅問我現在在哪裡,我想了想把坐标發過去。順帶加了一句“找我的話,隻要你一個人來就行了”。
果然雷獅是一個人來的,他瞥見我喝了半杯的檸檬汁,眉頭一跳,嘴角若有似無的勾了起來:“在想什麼。”
“是這樣……”我把事情經過大概給他描述了一遍,包括我的顧慮、擔憂,希望他能給我一個不同的思考點,讓我知道什麼是對的選擇。
但他聽完後沒有說什麼,隻是眼中多了一絲莫名的愉悅,坐到我身邊,大手一揮将我摟到懷裡,我很不幸的撞上了他的鎖骨處。
“個人情緒相當嚴重啊,陌璃。”他用手按住了我的頭,我看不見他的表情,隻能聽見他的聲音帶着相對于我而言……能算得上溫柔的情緒,“‘絕對正确的選擇’說白了,根本沒有任何依據,也沒有任何意義。”
“你的‘客觀’,隻是在你的主觀基礎上做出的所謂‘客觀’,跳不出去主觀思維的局限性,無論如何也得不到‘絕對正确’的答案。就像你剛剛那樣,沒完沒了的…”他說出這一番話後,笑了一聲,“正因為這樣所以才會選擇放縱的随心而去。這一點,你不是也懂嗎。”
啊……我懂。不過,這就是所謂的當局者迷麼。
剛才我簡直差點和卡米爾一樣,為了主觀上的“客觀”,以及可能根本不是最優解的“絕對正确”結論來行動。
我放松下來,手也無意識的環上了他的腰,雷獅說的沒有錯。
一切都是活在主觀裡的……根本沒有人能得出絕對的正确結論。
“……不放開了?”雷獅沒有繼續按着我的頭,反而是我把頭埋在他懷裡,他則是像撫摸小動物一樣順着我的頭發。
我搖頭:“有點累,借用一下。”
雷獅倒也由着她去了,同時趁着陌璃埋頭在自己懷裡休息,重新打量她。如果放在以前,她對于這種事最多也隻是簡單概括一下,很少把自己的心情也講出來。她的某些地方變了……
沒有繼續逃下去了。
“呵。”他不自覺的笑出來,這不是很好嗎,雖然不知道這家夥背着什麼,但背累了停下來歇會也比一味的逃避,躲在自以為安全的“門”後面要強太多……至于“減輕負重”,這一點雷獅已經對陌璃沒抱太大希望了。誰讓陌璃太傻了。
我聽了他不太清晰的笑聲,擡起頭正對上他略顯愉快的眼睛,我很快就偏過頭起身:“你笑什麼?”
雷獅不屑地站起身,似乎是打算回去了,我盯着他,他在和我擦肩而過時才調侃般的開口:“笑你變傻了。”
“當局者……”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個理由你還是用來安慰自己去吧。”
“那你就沒有錯過嗎?”
“那種東西,我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過,何來對錯。”
我擡眼看着他越走越遠的背影,心裡某個地方被這句話打動,邁步追了上去。
“我還以為你要我叫你你才會跟過來。”
“才不是,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