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先生，你怎麼來了？”石青走出辦公樓，傻眼地看着盧博木。

“特意來找你的，石青，你叫我名字就好了。”在等待的幾個小時裡，盧博木已經調解了幾回自己等待的煩躁和火氣，該死，原來石青還真的在加班。

石青完全沒料到他會出現，呆呆問：“找我做什麼？”

盧博木露出微笑：“前面好幾次約不到你，這麼久了，我其實挺想再和你見面的。”

石青微微紅了臉，不是羞的，是尴尬的，有種說了謊，對方卻特意跑過來求證的感覺。

“呃，那個，我在加班……”石青說，謝天謝地，今天他是真的加了班。

“嗯，我知道，我沒有懷疑你。”盧博木甩甩車鑰匙，“去吃宵夜嗎？我請客。”

石青不好意思道：“我胃不好，飲食要規律，不太能吃宵夜……抱歉。”

這招他用得很熟練，胃病（過去版）就是他的萬能借口，連老闆都默認不随便找他吃飯喝酒。不得不說，有時候立好一個人設還是有很多好處的。

當然，他自己也确實很少吃宵夜，除非有江練在他才會吃。因為江練對他的口味很了解，也會管着他，讓他不至于迷失在辛辣油膩的夜宵殺手裡。

他一說完，氣氛就冷下來了。

盧博木抿了抿唇，被明裡暗裡拒絕了這麼多次，那股煩躁又在隐隐作祟，他咬肌繃緊一瞬，費勁地把情緒壓下去。

“那好吧，今天也确實很晚了。”盧博木說，“那就後天晚上吧，我們雲頂酒店見，可以吧？”

石青覺得他好像有點不開心，但還是鼓起勇氣，說：“是這樣的，盧先生，我覺得我們——”

盧博木冷冷地打斷他：“石青，有什麼話到時候再說好嗎？人在晚上容易情緒化，你加班也累了，後天我們再好好說，可以吧？”

“哦哦，可以……”石青下意識回答。

盧博木點點頭，這回沒提出送他，說完就開車走了。

石青看了眼夜色中的車流，心道剛才他那樣子好像是在對自己生氣？是因為自己明裡暗裡拒絕了他那麼多次吧。

石青有點心虛地撓撓臉，算了，到時候再說清楚吧，這回一定要說開得好。

回到家洗完澡，石青在沙發上玩了會兒手機。冬天的夜晚靜谧至極，沒有夜蟲鳴叫，車流的聲音隔得挺遠，不仔細聽不會注意到，剛才回來時隔壁還黑着，江練還沒回來。

沒有人，很安靜，靜得耳朵嗡嗡響。

石青撈了條毯子，把自己裹起來，他看向院子，夜色靜得那般深沉。

忽然，院子門發出嘎吱的聲響。

石青猛地擡眼，江練回來了？

“石青。”年輕人才剛進院子，聲音就已經傳過來了，“我以為你睡了。”

“剛才喝了幾口茶，有點精神。”石青高興地裹着毯子站起來，“他們每天都給你安排得這麼晚麼？”

江練拿起桌上放涼的茶水，抿了一口：“我讓他們調了，以後不會這麼多了。”

鬧笑話了，去實習的讓老闆配合他調整工作時間……哦，不是笑話，他是真的集團小少爺。

石青除了羨慕也說不出什麼了，這樣挺好的，以後不用這麼晚才能見到他。

江練回隔壁洗澡，石青打了個哈欠，撐着臉看了會兒手機，正準備去睡覺，忽然盧博木發來一條消息。

打開一看，是個地址，雲頂酒店的地址。

石青自然知道雲頂，雲市數一數二的大酒店，本市公認第一的是萬江酒店，這兩家算是競争對手的關系。

“萬江……”石青順勢移動地圖，要去找萬江的位置。

“你想去萬江？”

旁邊忽然湊過來一顆頭，把石青吓了一跳。

“阿練！你怎麼沒點聲響的？”

“我進門的時候有喊你。”

石青退出地圖，無奈道：“你是在院子外喊的吧，那哪能聽得見。”

江練眼尖地捕捉到什麼。

“盧博木？”

界面上正好顯示着對方發過來的消息，關于時間地點。

“是那天晚上的那個人？”江練眼中閃爍着某種森然的意味。

石青意外他居然還記得，畢竟隻是一面之緣，還過去了那麼多天。

“你怎麼對上号的？”

江練：“呵，直覺。”

鲨魚見血一般的直覺，很好，他們還在聯系，他們又要約會！

江練皺着眉，覺得不能這樣下去，如果他不捅破這層紙，以石青的粗神經是永遠不會想到這方面上來的，如果這時候放任他和其他人接觸，那自己就永遠陷入被動了。

之前沒見過石青和誰交往，他的第一個，必須是自己。

江練慢慢壓下眼瞳深處的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