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萬句髒話想說。”幾個同事生無可念地靠在椅子上，做出被榨幹的銷魂模樣。

“我心好痛，大學舍友約一起去玩，可隻有我和另一個人要加班，她們四個都已經美美拍了好幾組合照發朋友圈了。”

“誰懂别人放假我上班的痛。”

一個同事疑似瘋癫：“假期雖好卻無緣，工作成就暖心田……”

立時有人反駁：“放屁，隻有錢能暖我心田！”

石青咳了一下，說：“老闆來了。”

衆人紛紛挺腰坐直。

等老闆背着手走了一圈後離開後，有人歎道：“好吧，起碼老闆也跟着加班。”

石青消息比較靈通，呵呵一聲：“他明天要帶老婆孩子去哈爾濱玩。”

“……”

“草！”

辦公室裡草聲震天，石青關了電腦站起來，去前台填外出條。

“石工，你要去工地啊？”

“對啊，下班就不回來打卡了。”

等會兒去工地繞一圈，然後直接下班，沒假他也能自己摳出假來。

以前石青工作拼命，曆任老闆都賞識，那時候生活有重擔，他不敢懈怠，現在有了新的考量，他也就沒那麼繃着了，偶爾摸個魚也是人之常情吧。

把車停在巷子入口處，石青拐去買了些熟食，路上接到前同事易碧水的電話，問他這兩天有沒有空，出來聚聚吃個飯，石青給了明确答複。

快到家時，石青就聽到一陣怪聲，嗡嗡又哒哒的，像什麼機器壞了，把手裡的東西放下，他走到院子聽了聽，确定是從隔壁傳出來的。

“阿練，你在家嗎？”石青給他打電話。

電話那頭傳出略喘的聲音：“在。”

“我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

“洗衣機壞了，我不會修。”

一分鐘後，石青走進隔壁，見到一個洗衣機被挪到院子，插頭插着，正持續發出不正常的聲音。

“哪裡出問題了？”石青問。

江練：“洗到一半就滴滴怪叫，轉不動，跟宕機了一樣。”

他不擅長修理機器，起先是施展拍拍大法，跟小時候老人家拍打電視機一樣，毆打了一陣見洗衣機沒有屈服的迹象，便網上搜索解決方法，連着換了幾種方式，現在準備把洗衣機拆開來看看。

石青看着一地齊全的螺絲刀扳手工具，以及被拆下來的一塊面闆，默了默：“你就不能叫個師傅來修？”

江練緩緩撇開頭，側臉寫滿不服輸。

“噗。”石青忍不住笑出聲，江練平時表現得面面俱到，做什麼事都遊刃有餘，沒想到也有不會的，還這麼好強，怪可愛的。

“我來吧。”

石青矮身，一會兒檢查進水口，一會兒檢查出水口濾芯，拆開路線檢查，如是搗鼓了一陣，斷電重啟後，洗衣機很快恢複了正常。

“好了，應該沒問題了，你現在試一下。”石青抹了下額頭的汗說道。

“石青，你什麼都會。”江練眼睛很亮地盯着他，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無論什麼難題遞到這個看似柔弱的男人手上，他都會解決掉，總是讓人出乎意料地感到靠譜。

小時候江練和兄弟姐妹住在這邊，家裡大人不在，每次遇到困難，也都是石青幫着解決的。

“做飯就不會。”石青說。

“除了做飯。”

“好吧，你從小就會誇人。”

江練微微勾唇，轉身進屋擰了條濕毛巾，擡手就為他擦去臉上的污痕：“這裡髒了。”

年輕高大的身體靠近，話落間帶來溫熱的氣息和油然而生的壓迫感，石青眼睫一抖，不知怎的想起上回看到的這具身體衣服下完美的肌肉紋理，他無意識地轉動眼珠，一擡頭，正好江練俯首，一時間，兩人之間隻剩一個拳頭的距離。

有點近了。

石青瞳孔微縮了一下，奪過毛巾，轉身胡亂擦了一通臉，嘴裡絮絮叨叨的：“手也搞髒了，這毛巾新的啊，我待會兒去洗一洗……”

背後，江練緊緊盯着他，眸光幽暗，不知道在想什麼。

石青帶着毛巾要回去，江練在他身後說：“你明天晚上有空嗎？我們出去吃飯吧，我請客去「近水樓台」，你今天替我省了一筆修理費。”

石青已經回過神，笑道：“你會不會算，那裡一頓飯可比修理費高多了。”

江練：“放假，吃頓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