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打住”，葉秋時沒興趣聽林星發花癡，隻想幫她快速解決問題：“如果能看德語原文，可能是德語系本科高年級或者碩士博士。碩博的話，也不排除是文學系的。另外曆史和哲學的碩博也有修德文，但這麼有空老來你這看閑書的可能性相對較低……綜上，年齡差跟你大概在5歲以内。”

比自己和華薇雨好多了，葉秋時忽然也沒那麼反對了：“你觀察得那麼細，沒被姑娘發現嗎？”

“她看書很認真，從來不轉頭瞟，看不到櫃台這。”

“未必，興許人就是察覺了，才不再來的。”葉秋時揶揄。

“我有那麼可怕嗎？！”林星翻了個白眼：“害，說了那麼多，你餓了吧。嘗嘗這個，我自己做的新款，海鹽芝士小餅幹，加了蔓越莓和榛子。還沒量産，所以造型不太統一，你先試試，看看有啥要改進的。”

林星從櫃台下取出一個小鐵盒，裝了一疊給葉秋時吃，又調了杯她愛喝的珍珠奶茶少糖去冰。葉秋時抱着奶茶喝了起來，仔細打量林星，感慨林星變化确實大。

如今她黑長直發，戴着個牛仔無檐帽，一件奶白色衛衣配黑色牛仔褲，紮着條賢妻良母黑圍裙，甚至戴上了純黑袖套。

那個髒辮垮褲鉚釘大戒指的她，好像真的消散在紐約風裡了。現在這一臉乖巧打工妹模樣，得，人模狗樣！

林模狗樣啊！！！！！

“額……不可怕，看起來好像挺乖的”，葉秋時吃人嘴軟：“像是社會好青年。”

革面得徹底，就是不知道她洗心做得如何了？

葉秋時嘗了嘗小餅幹，又香又脆，用料十足，好吃到飛起，恨不得帶一盒回去給華薇雨嘗嘗。卻馬上又想起剛說的不接受師生戀，該回家想想如何疏遠華薇雨才是。

“嗯……好吃诶！我吃的話有一點點甜，不過其他人吃應該剛剛好，真的很好吃！哎，你不會是為了人家妹子特制的吧？”

“那當然，都是她愛吃的原料。”

“你用料這麼足，賣多少錢，不會虧本吧？”

“虧一點無所謂啦，别的地方能賺回來。隻要她願意多來我這，這點錢我還是願意投資的。我準備做個告示，下一周餅幹免費試吃，看看能不能把她勾引回來。”

葉秋時忽然想起親爹葉宣成釣魚前要撒很多餌料，他管着叫做“打窩”。打窩打得好，就能盆滿缽滿弄回一堆魚。

但像葉星這樣下血本隻為在池塘裡釣一隻魚，好像也不能再叫她海王了。

得，深情多金富二代。

騎車回家時，葉秋時切實感受到林城冬夜的寒意。

這分凍人在鑽入被窩的那一刻更為顯著，令她立時想起前兩晚入睡時的溫暖。

原來小太陽不僅人暖，身體也是暖的，她翻過身抱住自己的觸感還清晰可辯。

想到這裡，葉秋時覺得心頭一暖，沉沉地睡去。

“好久不見了呀，秋時。”

“Will you say that again?”

夜晚氣溫驟降，葉秋時裹緊被子，止不住地微微發顫。

夢中人的雙眼又大又亮，她摩挲着那枚戒指，靜靜地望着自己，說着虔誠的話語。可霧氣彌漫，總望不穿她的心事，自己永遠捉不住她。不知不覺，枕巾濕了一片。

殘存的意識在淺眠中掙紮，試圖從冰窟中自我救贖，半夢半醒間，葉秋時翻身又翻身。

腦海終于又響起那段旋律來：“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怎麼愛你都不嫌多，紅紅的笑臉溫暖我的心窩……”

終于再次，沉沉睡去。

早晨準點，葉秋時醒了。

待會接華薇雨去醫院，她牢牢記得這件事。

我不能接受師生戀，她對自己又說了一遍。

騎車去林大苑的路上，早晨的寒風比夜晚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