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并沒有文字流傳,隻有簡單的圖形符号,直到我們遇到人類,給我們記錄下聲音。”
塞米帶着喬安來到檔案間,這裡常年開着冷氣,喬安一進去就感到一股寒意。
封閉櫥窗中整齊擺放着各種資料,喬安邊走邊看,漸漸的資料減少,開始出現各種顔色的鱗片,魚鳍,大概五寸長的利爪,還有一斛雪白珍珠。
頂上白色燈光打在珍珠上,圓潤瑩亮,下面展示牌寫着四個字:人魚眼淚。
“這是古早人魚的淚水,他們的眼淚能化成珍珠,上岸後我們就失去了這個能力。”塞米在他身側說道。
忽地,塞米輕聲問:“喬安,你有這個能力嗎?”
喬安靜靜的看着玻璃窗後的珍珠,似乎沒有聽到這個回答,而塞米也仿佛就随口一問。
正中央矗立着巨大的四方玻璃櫥窗,裡面是一座白色石膏人魚雕像,有着一頭長發,脖子上挂着珍珠和貝殼項鍊,垂下來的五指指甲細長鋒利。
“這是第一個上岸的人魚,名字已經不可考,不過我們一般稱他新。”
“新?”
“對,他帶領當時的人魚走向了新生。天災爆發後,海裡到處都是變異物種,我們人魚憑借治愈的歌聲逃過一劫,但無法抗擊那麼多變異魚的圍剿。”
“是他率先上岸,發現人類,與人類達成共識。隻是上岸讓我們付出極大的代價,我們的能力在一點點退化,現在許多人魚連吟唱都要學習。”
喬安久久注視着新,寂靜冰冷的檔案間裡傳來他砰砰跳動的心髒聲,良久他發出感歎,“真厲害。”
塞米道:“這裡都是上岸後的資料,那時的人類文明被摧毀近乎無,也沒多餘功夫替我們整理。”
塞米來到操作台前,調出一段音頻,“這是早期錄下來的人魚歌聲。”
一段吟唱在喬安耳邊響起,大概是年代久遠的關系,歌聲裡時不時夾帶着沙沙沙的雜音。
塞米又調出一段音頻,“這是秋開給你錄的音。”
放完後,塞米朝他招招手,喬安走近,看見屏幕上顯示着兩段音頻波段曲線,十分相似,近乎重合。
塞米說:“看見了嗎?你的歌聲和古早人魚的歌聲幾乎一樣。”
喬安擰着眉,試圖回想以前,但還是什麼都沒想起來,無奈道:“記不得了,天生就會,或者在海裡有人魚把他的記憶給了我。”
“所以海底還有人魚嗎?和以前一樣的人魚。”
塞米臉上期待,但喬安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我不知道。”
“我就随口問問。”塞米關上操控台,問:“這些歌聲的含義你知道嗎?”
喬安點頭。
塞米說:“你把這些含義都寫出來吧。”
喬安問:“今天嗎?”
塞米:“都行,有多少寫多少,你就坐秋開的位置好了。”
時間已經下午了,塞米讓他先回去,明天再來。
喬安想留在研究所吃飯,他查看了下目前的餘額有好幾個0,于是放心的點了最貴的餐。
吃到一半看見那個灰色人魚坐在了他對面,“好巧,你在哪層工作,有空閑我去找你玩。”
喬安想了想,“9樓。”
灰色人魚:“這層我們不好上去,隻好你有空下來找我了。”
“嗯嗯。”
“加個ID吧,以後我們也是同事了。”
喬安隻好放下筷子,和他加了ID。吃完後,兩人一起出去,灰色人魚問:“你怎麼回去?不然我送你吧,我伴侶剛好來接我。”
喬安搖頭,“我坐車就好。”
說話間一輛黑色輕便車輛停在兩人面前,車窗下降,裡面坐着一個斯文的男人,他看了眼灰色人魚,視線就放在了喬安身上。
“是你同事嗎?一起上車吧,快要下雨了。”
“确實啊。”灰色人魚擡頭看了下天,對喬安說道:“跟我們一起吧,不然下了車也會被淋雨。”
喬安不太想坐他們的車,這兩人他都不熟。
但烏雲确實壓了下來,就在喬安要同意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他跟我走。”
喬安偏頭,看見雷蒙高大挺拔的身姿,他身上穿着黑金制服,淡漠淩冽的眼神讓眼前兩人壓力極大。
九區的人沒有不認識他們指揮官的,這張冷硬的面龐日日出現在作戰局的大廳裡,與之伴随的常年排行第一的異獸擊殺數。
“他,跟我走。”
雷蒙又重複了次。
車裡的男人笑容都維持不住,匆匆點頭後帶着灰色人魚離開。
而後喬安感覺到雷蒙的視線落在了他身上,喬安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果然下一秒就是指揮官冰冷的嗓音,“不會拒絕?”
喬安為自己解釋,“要下雨了。”
雷蒙:“魚還擔心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