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染的情況同樣不妙,她是肉體凡胎,甚至承受不了陣法中張狂的殺氣,眼看着鎖鍊就要纏住她時,一隻身着七重黑袍的靈突然脫體而出,轉身伸手向下一壓,青銅便如鏽死般減緩了速度。
靈體跟拎衣服似的拎起□□,發出米染的聲音:“這是什麼東西啊?我鎮不住它多久!”
林川喊抽對路潇喊:“小路潇,拉住米米!”
路潇從善如流,捉住一道鎖鍊翻上半空,拽住了靈體的手。
林川蹲下身,手指碰觸土地的瞬間,視野内的青銅全部爆裂,地面整體下陷百米有餘,凡是與地表相連的物體,都像被液壓機反複錘鍛過一樣,均勻地糊在了地上。
然而平靜未能延續多久,地面就開始隆隆作響,一股力量激烈地和林川對抗着。
林川的臉色越來越差:“好強!”
路潇原話奉回:“有沒有可能是你太菜了?”
林川心寒道:“我竟天真以為你會拉高我們小組的平均素質。”
米染:“你劇終在這裡的話,小組的平均素質的确會顯著提升。”
林川:“米米!你到底站哪邊兒的?”
雖然他們嘴上還有功夫打趣,但心裡卻明白,銅柱與鎖鍊都是鎮壓兇靈的封契,被它随便拿來用用而已,等它演化完全套陣法,更加強大的兇靈本體就會出來跟他們合影。
林川終于到了強弩之末,他被地下的力量彈飛,那些銅柱與鎖鍊越動越快,三個人除了玩命竄逃,沒有餘力再想其他,十數秒後,遍地青銅定格于最後一重陣法,世界忽然安靜,像是猛獸醞釀着踏出牢籠。
林川嚎了一嗓子:“救命啊!它要出來了!”
米染勉強維持着鎮定:“你想個辦法拖它一會兒,我重新布陣封印!”
林川:“我連兇靈的怨氣都鎮不住,怎麼拖啊?完了完了,等本體出來,吃掉咱仨一口一個嘎嘣脆!”
路潇回應:“如果有把好刀,我可以争取點時間。”
“這地方哪有刀?我的傘借給你!”
他說完收攏手中的傘,掄圓手臂擲向路潇,黑傘宛若攻城弩`箭長嘯而來,接連擊碎兩道銅柱,路潇接住傘柄的時候直接被慣性帶飛出去,落于十丈之外的地上,她運了口氣站穩,飽含深意地看向林川——你絕對是故意的!
林川才不和她對視,奔向米染協助她布陣去了。
隻是他一松開壓制兇靈的力場,被封堵的戾氣立刻爆發而出,一聲巨響過後,青銅具數化為齑粉,大地皲裂成縱橫交錯的溝谷,黑霧從深不見底的谷裡湧出,如海水漸漸填平地表,還未蛻化出形象的兇靈根本不管林川和米染,直接卷起滔天巨浪撲向路潇。
路潇甩了甩手裡的傘,這把普普通通的黑色紙傘少說也有百十斤重,必定藏着什麼玄機,她右手持着傘柄,左手從傘尾一直捋向傘尖,掌心拂過處,傘面上出現了十二道暗色的符環。
她分開兩足雙握傘柄,迎浪一擊,傘尖所指巨浪一分為二,落在地上摔裂成無數塊,碎塊再次液化,又流回了深谷裡,傘面最下方的一枚符環随即消失。
巨浪後出現了一隻白色的靈。
它剛剛破除封印,還沒有完全凝聚成形,隻是一團略微像人的混沌白光,如同幼兒随手捏出來的橡皮小人。
路潇搶上前砍出第二刀,靈體擡手格擋,兩相撞擊,沖擊力蕩開一圈霧海巨浪,雙方各自被應力推開,傘面下方的第二枚符環随即消失。
她心中詫異,這一刀的力量不亞于泰山壓頂,竟然都沒能擊散它的形體!
路潇不敢松懈,接連揮出五刀,第七道符環解體,傘尖才堪堪擊傷兇靈,而刀風的餘力劈開霧海,倏忽掀起了兩面千丈高牆!
她提身再進的時候,米染突然大喊:“不要弄壞那把傘!”
路潇聞言半路收招,轉身回望,隻見林川捂着肩膀半跪在地上,很不可思議的看着她。
她低頭查看紙傘,這才發現傘骨因為無法承受超乎常理的對抗,已經出現了裂痕。
這東西應該是林川附身的寶物,傘壞了的話他也會受傷的。
路潇不敢繼續打了,問道:“你們畫完陣法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