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積雪已經被掃到兩側,道路上幹幹淨淨的。
有些樹木光秃秃的,枝桠上有白色的雪花。有些仍然翠綠,隻是相較于夏天少了一點旺盛的生命力
春日拎着一大袋的食物,埋頭趕路。
指彎越勒越緊,麻木的感覺彌漫。
上次是不是有個新聞來着,一位男子拎的東西太重把手指勒斷了?
走了一段路,春日已經提不動了,直接放在地上扶着腰喘氣。
怎麼回事?
明明從出來買東西到這裡才剛剛過了一會兒。
汗流浃背,春日不住的小口喘氣。
“對死宅來說運動量太大了吧。”
休息了一會兒,春日彎腰正想拎起來再出發。
身後有一雙手先她一步将袋子拎起。
怔愣一下,春日順勢松手。
沒有表情的看着袋子被另一個人接過去。
“早上好,星星!”
及川徹笑眯眯的,罕見的戴着眼鏡,淺灰色的薄毛衣外套襯得他知性又溫柔。
“還給我。”
春日手插兜,撇嘴,不爽的開口。
“不要!”
“那我走了。”
春日輕哼一聲,轉身就走,目光卻在背過身前一直留在及川徹臉上。
及川徹偷偷一笑,小步小步跟着。
不能離太近,會惹星星心煩。
早上,他推門而入。
發現星星醒了,原本像受驚貓咪一樣警惕的表情忽的放松。
心裡很開心。
但是後面星星說她要回家,躲閃逃離的樣子卻也讓及川徹心情低落。
一路跟在後面。
直到到了春日的公寓——
“你還要跟着我?”
春日滿臉通紅。
她生了一路的悶氣。
及川徹重重的點頭。
春日白了一眼,走到家門口輸入密碼,打開門作勢進去。
身後竟然響起腳步聲。
她生氣轉身,“還要跟?”
“我能進去嗎?”
“不行!”
及川徹委屈的把袋子放下,抱臂蹲在門口,人高馬大的縮成一團,委屈巴巴的擡眼,像被主人丢下了的大型毛絨犬。
春日咬唇,複雜的眨了下眼,然後毫不猶豫的拎起袋子,沒想到這重量讓她突然軟了腰往前撲。
“小心!”
及川徹眼疾手快起身抱住。
春日掙紮幾下。
可是手推拒的力量在及川徹看來軟綿綿的,一點點威脅也沒有。
“你怎麼了?”
及川徹本來還想趁機培養培養感情,吃吃豆腐,發現情況不對立馬擔憂的詢問。
春日連擡眼都覺得艱難,呼出霧氣好明顯。她軟倒及川徹身上,因為被關心而覺得委屈,抽了抽鼻子,帶着顫音說:“難受…”
“我難受…”
及川徹變得慌亂,下意識摸摸春日的臉想要安撫她,“星星——”
“好燙!”
手心的溫度讓他蹙眉訝異。
果斷的一把抱起春日,及川徹肩膀抵着半開的門頭也不回的走進去。
“不許你進去。”
春日胳膊搭在及川徹的肩上,有氣無力的訓斥。
“抱歉,等你好了再來罵我好不好?”
及川徹邊說邊快速打量房間。
那裡應該是卧室。
入眼就是青草綠的窗簾,房間内隻有一張床和一個電腦桌,幹淨簡潔。
及川徹掀開滿是小雛菊圖案的被子,把春日平放在床上。有隻可愛的長耳兔玩偶趴着,他想也沒想的拿過來塞進春日懷裡。
哄着,“乖小兔,陪陪你家的主人哦。”
“家裡有藥嗎?”
他問。
春日迷迷糊糊的回答,腦袋已經被燒懵了,“客廳的櫃子裡。”
客廳的布置也很簡單。
和春日在宮城的那個家一樣。
最顯眼的還是那個畫架,上面還有未完工的底稿。
及川徹看清上面的人後眼神一暗。
心抽痛了一下,顧不上湧來的酸澀,掐着手心掃視房間。
東翻西找,終于找到了醫藥箱。
拿出一粒藥,找到水壺倒杯水。
及川徹回到卧室。
“星星,我們起來吃藥啦。”
聲音很輕柔。
春日意識昏昏沉沉,勉強睜開眼還沒看清就已經沉重的閉上了。
及川徹坐在床頭,将春日抱在自己懷裡,“乖,張口。”
春日能聽得到聲音,隻是沒辦法轉動大腦思考。她聽話的張口。
藥粒被放在舌尖,下咽的時候不經意間舔到伸進來的手指。
及川徹心神一晃,眼神沉沉。
意識到春日還在生病,抿唇克制的收回手,将杯口貼到春日的嘴唇上。
“張嘴,我們喝水。”
順利的讓春日吃完藥,他輕拍着春日的手,讓她安心的睡覺。
春日眉心漸漸舒展。
确定春日睡着了,及川徹這才小心的俯下身,下意識放輕呼吸,慢慢将腦袋貼在春日的胸膛。
心髒跳動的聲音一下下傳到耳朵,慢慢的,慢慢的,兩人心髒跳動的節奏竟然一樣。
真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