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磨躺在地上，神情滿足又放松。

一切都結束了。

“啊，真是太痛快了。”他說，然後坐起看着黑尾，“小黑，謝謝你讓我接觸到了，排球這項運動。”

站起，微鞠躬。

黑尾剛開始沒反應過來研磨搞哪出，過往的記憶和情感率先一湧而上。

他想也沒想的捂住眼睛。

淚水，掉落。

比賽結束。

觀衆給予熱烈的掌聲。

場上的選手們互相握手緻敬。

春日默默等在一側。

想蹲個搭子一起去看枭谷的比賽。

低頭查看相片。

這個可以。

那個也不錯。

“春日！！”

嗖的一聲被熊抱，很快又被松開。

“恭喜。”

“我們——”

“我們赢了。”

影山平靜的邊咀嚼香蕉邊嘟囔說話，語速極快。

可惡！

舉起的雙臂僵住。

日向惡狠狠地回頭瞪影山。

兩人眼睛之間有雷電閃過，單方向的。

“恭喜，影山今天傳球很棒。”

“日向不愧是未來的小巨人啊，簡直絕了。”

敷衍。

但不多。

有用就行。

春日熟練的一個個安撫。

“啊哈哈哈！”

日向驕傲的叉腰。

淺淺的心窩一下就被填滿了，裡面裝着曬了陽光的棉花。

“要去看枭谷的比賽嗎？”

“要！春日你——”

日向邀請。

“她和我有約了。”

今天的命運是被搶先嗎？

日向給自己算了一卦。

“研磨！”

“翔陽。”研磨蔫蔫的，臉上帶着激烈運動後特有的潮紅，“影山。”

“孤爪學長。”

“那我們一起去看木兔學長的比賽吧？”

“我和春日有事，晚點過去。”

春日一臉懵，但是頂着研磨琥珀色銳利的目光，果斷點頭，“嗯。是這樣沒錯。下次早點來找我吧。”

日向和影山離開之後。

春日挑眉，“好毒的蘋果。”

不同于之前用眼神暗暗壓迫的樣子，研磨此時溫溫柔柔的抿唇笑着，反問，“什麼？”

春日抱臂，撇嘴。

“抱歉。”

研磨貼近春日的耳側，帶着笑意輕聲說。

“什麼？”

他偏偏頭，正對着春日的側臉，“認出來了草莓蛋糕沒跟你說，抱歉；不存在的約定，抱歉。”

...太近了。

濕熱的呼吸打在臉上，春日心尖顫的發麻。

伸手推了一下。

研磨順勢退開。

“走吧，要做的事情？”

“跟我來。”

路過大廳的時候看到音駒三年級，他們正被一個狂笑着的男生當面輸出。

“要叫他們一起嗎？”

“不用。”

“什麼啊，神神秘秘的。”

回應春日的是陡然被拉起的手腕。

踉跄幾步。

研磨回頭，罕見的笑的有些自得。

下意識的跟随。

兩人小跑着穿梭在人群之中。

像是電影裡的主角。

周圍的行人被放緩了速度。

比如這個低頭蹙眉看手機的男生。

比如那個和同伴熱烈交談着的女生。

再比如...

詫異的神色閃過。

正如第二天早上的賽前那樣，隻不過這次是春日路過了他。

眼中的人影越來越小，很快有下一個人取代。

時間又被按下加速鍵。

人越來越少。

停下後這裡隻有研磨和春日。

“研磨...”

春日微微喘氣。

“我在。”

研磨的眼睛像是故意賣萌的貓咪，圓溜溜的轉動。

春日輕咬唇瓣，氣憤的敲了一下研磨的腦袋。

看到他故作疼痛的“嘶”了一聲才罷休。

“知道你聰明。但是，孤爪君，請跟我這種笨蛋說一下計劃好嗎？”

“不要讓我像個傻子一樣蒙在鼓裡。”

“抱歉，我隻是——”研磨緩緩垂下眼眸，睫毛輕顫，飛快地瞥了一眼春日又很快低頭，“...有些難過。”

我真該死啊。

春日幹巴巴的請教，“需要我做什麼嗎？”

“...陪着我。”

呼吸放輕。

腦中瞬間響起高昂的警鈴聲。

“什麼意思？”

“我想你陪着我。”

“為什麼...是我？”

春日不去猜想，直截了當的詢問猶疑之處。

“不可以嗎？”

當然不行！

春日下意識地想。

又否認自己。

為什麼不行？

朋友輸了比賽安慰一下也犯法嗎？

可是直覺覺得不對勁。

春日眼神複雜。

這有點暧昧了吧。

等等，暧昧是什麼意思？

還是說...我自作多情了？

不，不要自作多情。

一定是我在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嗎？

“朋友之間，安慰一下很正常吧。”

看着面前的女生遲疑着不肯回答，研磨嘴角微微上揚化解沉默。

隻是再怎麼努力也覺得勉強，最後隻好放棄，盡力風輕雲淡的解釋。

“...是啊。”

春日松了一口氣，又覺得隐約有些空落落的。

兩人背靠着牆。

在安靜的走廊中，一個低頭，一個擡頭。

沒有對視。

良久。

“我們去看比賽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