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園放學很早,還沒到傍晚,太陽仍然高高地挂在天上,于是陽光鋪滿大地,将我和老哥對峙的樣子照得一清二楚。
小蘭一邊拽着老哥,一邊勸道:“新一,不要生小泉的氣啦——”
“——你剛才又不是沒聽到她說的什麼?!”老哥像個拔了引線的炸藥包,惱羞成怒地連名帶姓喊我:“什麼叫做‘沒辦法,因為老哥隻會踢足球,所以我隻能和他比足球’啊?”
“……可是老哥現在就是隻會踢足球,”我覺得我有點委屈:“但是我還會掂排球!”
老哥:“……那你怎麼不和我比辦案啊工藤泉?”
我更委屈了:“因為你帶我去辦案會被媽媽打。”
老哥愣了一下,應該是想起上次帶我到屍體旁邊轉悠的後果:“好像也是——不對,我們不告訴老媽不就行了?”
我想了想,說:“但爸爸肯定看得出來,爸爸看得出來就會告訴媽媽,告不告訴有什麼區别嗎?”
老哥沉默了。
在家裡,爸爸是毋庸置疑的推理NO.1,至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爸爸會每次在我偷吃冰激淩的時候抓住我……可惡,我明明有躲得很好啊!
“不過,為什麼就那麼肯定我踢不過你啊?”老哥不滿地嘀咕,黑着臉抱起足球走在前面:“好歹我也是哥哥……”
小蘭幫我回答了:“因為你本來就沒踢赢過一次小泉。”
“……!喂!蘭你這家夥,到底是站在誰那邊的啊?”
老哥和小蘭在前面走,我和潔君在後面走。走了一會兒,潔君忽然喊了我一聲:“工藤同學。”
我側過頭,他還抱着我和他的兩個書包,眼睛裡映出我和遠方的天空。潔君在我面前說話的聲音總是不大,像隻受驚的小兔子:“等下我會給工藤同學加油的。”
“謝謝潔同學,”我笑了起來:“那我一定會赢的。”
“……”
不知道為什麼,潔君的臉紅了紅,聲音也變得斷斷續續,“不,不用謝……“
像是要匆忙轉移話題,他轉而問:“對了,那工藤同學為什麼會和工藤同學的哥哥比踢足球呢?”
我回憶了一下:“因為我哥踢足球很厲害。”
“……啊?”
“他是他那個幼兒園踢足球最厲害的小朋友,我見過的小孩裡,沒有比他踢得更好的了。”我歪了歪頭:“所以我想多和他比幾次,雖然結果都是一樣的,但是哥哥輸給我時候的表情會很有意思,不過……”
我說着說着就低落了:“哥哥最近越來越不想和我踢足球了……”
潔君:“……”
潔君似乎想說什麼,但他沒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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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一下一下地颠着球,說:“還是那樣,誰先進三個球就赢?”
我點點頭。
還是熟悉的球場,熟悉的哥哥,熟悉的開場白,旁邊看台上也坐着熟悉的小蘭姐姐——不對,我眨眨眼。除了小蘭姐姐以外,看台上還坐着有點緊張的潔君。他看着我,我對他揮了揮手。
然後他爬到了看台上,特别大聲地對我喊:“工藤同學加油——!”
我把雙手合攏成喇叭的樣子放在嘴邊:“我會的!”
老哥問我:“那是你的新朋友嗎?”
“是的,那是潔同學,”我回答,“昨天剛轉到我們班來的。”
老哥看了我一眼:“你還是第一次帶朋友來看我們踢球,等下輸了不要當着他的面哭,别人還以為我欺負你。”
我:“其實我比較怕哥哥你哭。”
我認真地想了想,如果老哥哭了的話,以後再找他踢球的難度應該會直線上升……啊,好麻煩。
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