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暫且先這樣吧。”
四月中旬,路硯舟的工作有了變動。
他所在的保安隊從一直合作的綠灣天地獨立出來,成為許晃手底下一個名叫CrimsonOwl的國際安保公司的一部分。
“原來還真的有赤枭這個公司啊,”更衣室的落地鏡裡映出幾十道挺拔身影,同隊的小吳新奇地來回翻看公司發的新制服,指腹不住在胸口的徽章上來回撫摸,“老看工資條上有這個,我還以為是綠灣天地那邊給咱安保隊起的呢。”
老劉已經将戰術腰帶勒到最緊,身材精悍、面容端正,穿上特制的統一外套還挺像那麼回事。“誰叫你小子來的時間短,”他有些得意,“不知道吧,許隊那是深藏不露。咱雖然叫他隊長,但實際上人家是咱老闆來的。”
“什麼保安隊、保安隊的,”老範踢他一腳,新配發的戰術靴在他褲腿上留下淺淺印記,“都說了是國際安保公司,安保公司!”
“那保安和安保能一樣嗎?”他沒好氣地,轉頭看見路硯舟正在調整袖口,忽然吹了聲口哨,“瞧瞧咱們小陳這身段!呦,盤靓調順的,往紅毯上一站,不比那些男明星差。”
路硯舟笑着抻了抻腰邊的衣擺,小吳趁機上手戳他腰側,“陳默你吃什麼長大的?這腰比我家貓主子還細。”指尖觸到緊實的肌肉線條,他突然驚叫,“我去!還挺有料!”
更衣室的金屬門突然被推開,許晃的鞋底在地面敲出清脆的聲響。他倚着門框欣賞隊員們打鬧的場景,視線最終落在路硯舟被小吳捏住的腰側。
“很不錯。”他突然開口,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隊長!”隊員們瞬間站直敬禮,隻有路硯舟推開不能,被迫還保持着被小吳摟住的姿勢。許晃點頭示意,目光在小吳那雙不安分的手上來回掃視,他笑着對着路硯舟道:“陳默,出來一趟。”
“老闆,什麼事?”路硯舟跟他來到門外。
許晃溫柔地笑笑,“别了,還是叫我許大哥吧,手底下叫老闆的夠多了。”
路硯舟從善如流,又叫了聲“許大哥”,許晃才終于高興起來。
他推開窗,精心打理過的頭發在清風吹拂下微微晃動。
“之前我名下其他公司出了點情況,所以避了幾年風頭。”他并不忌諱提到之前的落魄,言辭間有種輕描淡寫的驚心動魄,“現在麻煩解決了,我要拓展海外業務,我需要信得過的人……”
見路硯舟點頭,他笑容更加和煦,“這回工資可是翻了幾番呢,我還給你有年終獎。”
已經不是暗示了,他明晃晃地意有所指:“陳默,趕緊換個好點的地方吧,别跟不清不楚的人合租了。”
簽完合同回到家。
一開門,比燈光先點亮視線的是鍋裡咕嘟咕嘟翻着浪花的老鴨湯。
循着醇厚的鮮香湊近。
“好香!”他閉眼深吸,雪松混着筍幹的清苦在鼻腔緩緩展開,“加了新會陳皮對不對?”
邬铮将雞胸肉丁碼成整齊的方陣,聽見這話手腕頓了頓。油鍋裡突然爆起的噼啪聲中,他将切好的豬肉倒入鍋中,“嘗嘗。”
掀起砂鍋蓋的瞬間,滾燙的蒸汽撲上臉頰,路硯舟舀了一小碗,邊喝邊看邬铮炒他昨天說想吃的八寶辣醬。
霸道的香氣帶着甜滋滋的餘韻,辣醬還沒吃進嘴裡,空氣中彌漫的灼灼辣意便已勾得人坐立難安。
“客廳太小。”邬铮将炒好的八寶辣醬盛入青花瓷碗,鹹鮮香辣的氣息在逼仄空間裡橫沖直撞。“油煙散不開。”
路硯舟夾起一塊鴨肉吹涼,舌尖觸到陳皮的微苦時睫毛輕顫,“以後看房子還得看大一點的,”無意識地用筷子尖戳着碗沿,“要有獨立廚房,還要帶書房……”
“哦?”邬铮不動聲色。
這兩天确實應該去看房子了,路硯舟沉思着。
先把公司附近面積大一點的房子看一遍,再對比着價格挑選。
又看一眼自己的餘額,他有些發愁。
錢倒是夠租,但要怎麼跟邬铮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