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池雨上班的路上時霄聞把靈川外國語教育集團和他公司的關系說了一下。
提醒池雨要是有需要他就去和校方打招呼。
他們是資方,學校要被他們牽着鼻子走。
池雨說不用,時霄聞插手了就變成用更高的權利去制衡暴力。
這并不是他接訴訟的初衷和武昆的訴求。
這世上總有強大到無法依靠個人制衡的權力機器。
武昆也不是要向誰複仇。
他甚至放棄起訴武小吾遺書中的阿文和小蝶。
一開始武小吾也曾表示過,他要作為一個父親展開行動。
不過這除了讓現有的矛盾加劇不會有任何好結果。
至少人不應該退回到原始社會依賴殺戮主張正義。
法治崩潰,陷入人與人的混亂戰争。
他花了很多時間才讓武昆了解,重要的是要去弄清楚為什麼會發生這些事。
并不是為了制裁誰,而是為了今後不再發生同樣的悲劇。
他一次又一次願意為校園霸淩的被害者辯護也是想知道,
本來承載着無數青春夢想的學校為什麼對他而言成了無法擺脫的噩夢。
十三歲時的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才會淪為衆矢之的。
陸殇一大早又來時霄聞辦公室聒噪。
昨天回去他和許恕之大吵了一架,現在他搬回家住了,結果他爸媽又把他罵一頓。
說他當時腦子一熱非要和這個教授結婚,一點感情基礎都沒有,簡直就是自找苦吃。
時霄聞沒有那麼熱心去關懷他這個腦子缺根弦的兄弟,把人一扔開了一早上會。
結果到了中午,回來人居然還在,還非要粘着他一起吃午飯。
時霄聞懶得搭理他,說他要去給池雨送咖啡。
陸殇覺得不可思議:“什麼咖啡你親自送啊,金子做的?你們這條街的咖啡店集體倒閉了?”
時霄聞在茶水間磨咖啡豆,香氣飄散得滿辦公室都是,陸殇聞着味兒說給他也來一杯。
時霄聞無情拒絕:“誰和你結婚你找誰要。”
沖好的咖啡裝進保溫杯給池雨打電話,說他現在過來。
那邊說你來吧,他們在bistro。
時霄聞說他和陸殇一起來。
下電梯的時候陸殇好奇,問時霄聞怎麼不和池雨吵架。
時霄聞說沒架吵。
陸殇沒心沒肺的說,那是,你們也挺不熟的,話都不怎麼講吧。
時霄聞斜了他一眼:“吵架除了互相不開心,能解決什麼問題?”
陸殇很無辜的說:“我也沒想讓許教授不開心啊。
我就說他是不是對池律師的關心有點超過了。
他就說不滿意他可以随時離婚。
你說哪有人像他那樣啊,天天把離婚挂嘴上。”
時霄聞不想去判斷誰對誰錯,叮囑陸殇還想和許教授好好過就順着點,咽不下那口氣離婚也沒損失。
陸殇委屈的說:“我還不順着啊,就差給許教授跪下了。”
池雨沒想到許恕之中午會特地來找他,還帶了一捧鈴蘭。
池雨接過花找了個空位擺,說明天再帶花瓶過來養着。
又說下次許恕之來别破費了。
時霄聞每個星期都送好多花,現在外面事務所的牌子還沒挂。
不知道的人進來還以為他這是開花店的。
許恕之進門,看到池雨這間事務所到處擺着各種鮮花,也覺得自己這捧花累贅了。
這裡裝修風格簡約,但又有很現代的元素在裡面,擺滿鮮花浪漫又明快。
許恕之問他這裡是誰設計的,岑嶼搶先回答時總找人設計的。
池雨驚訝的反問,真的?
岑嶼對池雨的反應不可置信:“池律師你不知道?”
“不知道,我以為是你爸弄的。”
岑嶼一陣冷笑:“我爸?那你就隻會看到梨花木配皮沙發,辦公室再挂四個大字,大展宏圖。”
簡簡單單的描述,将岑律師辦公室的景象描繪的淋漓盡緻。
跟着許恕之一起來的時遠音指着吊頂的燈說:“這還是我哥親自挑的,他自己買那麼多套房子都沒上過這些心。”
岑嶼跟着附和:“那是挺上心的,這燈是仿那個什麼大牌設計的吧,正版可值錢了,仿的也貴。”
時遠音拿胳膊撞了一下岑嶼:“我哥巴黎買了寄回來的,想什麼呢,你以為我哥去義烏進貨啊。”
岑嶼沒臉沒皮:“我以為你哥PDD下單還包郵呢。
不過時總是不是也太關心我們池律師了,他們是熟還是不熟啊?”
時遠音想起他去他哥家,兩個人還分着房間睡。
現在也不知道是還維持着老樣子,還是他哥能妥協和池律師再進一步,隻能說:“我也不知道。”
一方面時遠音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時霄聞和池雨兩個人逢場作戲貌合神離。
他爸媽就是這樣,一家四口坐下來吃飯客氣得像外人。
一方面又覺得他哥确實是對池律師耐心還不錯。
可愛情和耐心終究是兩碼事,他不放心,轉頭對岑嶼說:“周末有空嗎?我們去一趟竹林寺。”
他想祈求佛祖保佑他哥和池律師這段姻緣。
岑嶼說:“池律師不分配任務的話就有空。”
時霄聞到餐廳的時候池雨已經把菜點好,就等着他來了。
他在池雨旁邊的空位坐下來,把保溫杯遞給池雨:“請你喝咖啡。”
“這麼客氣。”
池雨接過來喝一口:“這不是星巴克買的吧,不好喝。”
本來坐在許恕之旁邊還特别尴尬的陸殇笑出聲:“這是時總現磨手沖的黃金咖啡。”
池雨趕緊又喝一口,緊急評價:“太好喝了,香醇濃郁,唇齒留香,第一口喝得不仔細,怠慢了。”
時霄聞被他這煞有介事的表演哄得哭笑不得,拿筷子給池雨夾菜:“吃吧,早上就沒吃兩口,餓到現在。”
“那牛肉卷不好吃,我不喜歡吃裡面的醬。”
“下次我做吧,比買的好吃。”
“你做飯是挺好吃。”
陸殇聽到兩個人說話實在忍不住問:“你倆來真的啊?”
時霄聞不屑的說:“我們本來就是真的,難道你們是假的?”
陸殇沒作聲,隻是看着許恕之。
許恕之卻是異常冷靜又淡然的吃飯,好像現在餐桌上進行的話題和他毫無關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