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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梁帝的病已經完全好了,金銮殿又重新恢複了早朝。
這段時間,哪怕蕭然身處後宮,也能隐約聽到前朝的風聲。
就在葉梁帝剛剛上罷早朝,日照一臉凝重地走進來。
“怎麼了?”蕭然正在窗下看書,見狀,疑惑道。
日照歎口氣:“皇上發了好大的火,禁了七皇子的足,讓他閉門思過呢。”
蕭然驚訝。
三皇子動作居然這麼快。
“早朝上,好多大臣彈劾七皇子,說他能力不強,辦的廢太子祭祀錯漏百出,贻笑大方。尤其禦史台說的最狠,說七皇子不顧祖宗禮法,不配為皇子。甚至,那些大臣還把七皇子的母妃也拿出來說事呢。”日照搖頭。
蕭然皺眉:“就事論事即可,怎麼還把早已過世之人也拿出來說道?”
日照也疑惑:“是啊,那些大臣就跟約好了一樣,各有分工。還有,皇上也沒聽七皇子辯解,直接就讓七皇子閉門思過了。”
“哦?”蕭然放下書,沉思一番。
葉慎剛剛不辭辛苦的照顧過皇上,按理來說,皇上不應如此無情。而且,葉慎看樣子也早有對策,不像是會這麼輕易的束手就擒。
事出反常必有妖。
看樣子,皇上這是看出了三皇子趁他生病期間,在朝中大肆安插人手。
高位者最忌被奪權。皇上現在隐忍不發,估計是想查明三皇子一派到底有多少人,好一網打盡。
至于葉慎被禁足,一是皇上想讓他離開風波,保他平安,二也是讓三皇子一派不起疑心,繼續猖狂罷了。
蕭然挑了挑眉,倒是沒想到,葉慎被葉梁帝忽略了那麼久,居然一夕之間,就得到了葉梁帝的愛護。
果真不簡單。
蕭然心底的忌憚更深。
“姐姐?”日照揮了揮手。
蕭然回神,笑道:“前朝之事,後宮不得多加揣測。這話,你在我面前說說就算了,可千萬别出去說。”
日照點頭:“我知道了。”
下午,有侍女來報,淑貴妃請蕭然看綢緞。
蕭然借口身體抱恙,推辭了。
淑貴妃差人送來補品,又關切幾句,便接連幾天沒了動靜。
後宮雖然風平浪靜,前朝卻風起雲湧。
葉慎雖然被禁足,但三皇子一派顯然沒有打算放過他,針對他的種種手段接踵而來,大有不把他趕盡殺絕誓不罷休的态勢。
一時間,葉慎的處境分外兇險。
沈銘逸在府中急得團團轉,卻無可奈何。
沈府自太子倒台後,便大不如前。
如今三皇子勢力正盛,不少奸險小人乘機落井下石,沈父被氣病了幾道,幹脆告病在家休養。
沈銘逸與沈鴻輝關系雖不好,但也是親父子。看見爹被氣病了,沈銘逸過去照顧了幾天,滿耳朵全是父親的教誨“以後萬萬不要再參與皇位之争”、“登高必然跌重”。
說到最後,沈鴻輝必然長歎一口氣,擡眼看着沈銘逸,語重心長道:“如今,能解沈府之困的,唯有你了。你看看有哪些家世好的大家閨秀,趕快娶了,為父也不用再着急了。”
沈銘逸冷笑:“我想娶的人家世好着呢,但爹你剛才不是叮囑了麼,不行!”
沈鴻輝吹胡子瞪眼:“我哪不同意了?!”
語畢,沈鴻輝反應過來,震驚道:“難道你喜歡上了公主?”
沈銘逸:“......”差不多吧。
沈鴻輝一下子坐起來,拿掉頭上搭着的毛巾,大笑道:“好好好!我兒有志氣!”說着,他一把抓住沈銘逸的手臂,急切道,“是哪位公主?可對你也有意?我這就進宮向皇上請旨!”
沈銘逸将手中的藥碗放下,點頭道;“不錯,還有力氣進宮。看來爹的病沒大礙,那你自己養着吧。”
“逆子啊!”沈鴻輝着急,“孫景瀾就要回來了,聽聞皇上有意要将公主嫁給他。爹這不是替你着急麼!萬一你喜歡的那位公主被皇上嫁給了孫景瀾,你就等着哭吧!”
沈銘逸站起身,慢悠悠道:“那就不勞您老人家費心了。既然您沒事,我就先走了,刑部還有一大堆公務等着我處理。”
“哎呀!”沈鴻輝恨恨捶床,見自家兒子真的頭也不回的出門了,頓時不甘心地躺在床上,長籲短歎,“逆子啊!夫人溫柔賢惠,怎麼就給我生了這麼一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