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已經。
早已經什麼?
白光慢慢消散,周見山睜開眼。
額邊汗岑岑,黑色的眼眸中含着層薄薄的水意。
幾根發絲戳在他的下颌,周見山用兩片薄唇輕輕抿于唇縫中。
“*這麼多,多久沒弄過了?”陳诩的身體向前靠在啞巴的身上,癢酥酥的聲音像羽毛一樣輕輕撓着周見山的耳朵。
一個字蹦出去,那隻耳朵就要上下顫着抖一抖。
很好玩。陳诩故意用那頭已經散掉的毛茸茸的腦袋蹭周見山的頸窩。
一蹭,耳邊的呼吸就亂。再蹭,再亂。跟開關似的。
“哎喲,還真是純情。”他說,“先嘗點前菜。”
陳诩并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對周見山來說有多麼緻命,隻管湊到人家脖頸那跟貓一樣嗅來嗅去:“還真是股水果味。”
憑仗着一些對于自己的錯誤認知,對于現狀的錯誤把控,陳诩胡作非為,為非做歹。
肆意撩撥。
“等你哥腿好的,”陳诩收手,從人身上離開。
他擰開水龍頭,水聲嘩啦啦地流淌。隔着水聲說:“現在不是時候。”
周見山頭還發着暈。人從他懷裡脫離的那一刻,他下意識伸手去抓了下。
離陳诩還有兩公分時又停下了。他想問什麼才是時候?
但哥說不是時候。那就不是時候。
陳诩清洗手心,邊洗邊偏頭,目光往下看了眼:“草,緩過來了這就?”
“到底還是年輕啊。”半天才沖幹淨,陳诩靠着牆,從鐵鈎上拿毛巾擦手。
他還從沒給别人做過這事,單給自己弄過。感覺跟給别人弄不大一樣。
手要反過去,不多會手腕子就發酸。
周見山無聲忍耐的模樣看着挺帶感,腮幫子咬得緊,太陽穴那繃着跳。
他差點就繳械了,奈何腿跟尾巴骨不給面子,使不上力。
以後吧,日子長呢。不急這一會。
“褲子穿上,”他擡手随意指了下,“紙,難受就自己擦擦。”
啞巴站在那,沒立刻動。大概三秒後,周見山彎腰拉起褲腰,轉身朝裡去。
陳诩打了個哈欠,有點困。
其實這會他自己挺難受,但更多的是困,尾椎骨那還隐隐作痛。這麼一趟着疼,剛剛聽着啞巴喘氣自己冒出的那點小火苗就熄滅了。
這段時間住院,陳诩的生物鐘又調了回去。晚上倒是比從前睡得要早,早上要睡個懶覺才起。
今天醒得早也是因為昨晚睡前水喝多了,尿憋的。現在陳诩沒有什麼生理欲/望,隻想趕快立刻回去睡覺。
“好沒好?”他問,“好了就過來扶我。”
人背對他低着頭收拾,不一會過來了。
他擡胳膊搭在周見山肩膀上,也不說門窄兩個人橫着出不去了。非常老實地架着周見山出了門。
右腿擡了點,被人托着省了不少力,這種時候他再一次品味到了兩個人生活的好。
要放在以前,就是腿斷掉,他都是一個人來去。從不麻煩任何人,能忍就忍了。
但就像陳诩說的,什麼樣的日子他都能過。一個人能過,倆人也能過。怎樣都能過。
他一步步跳着挪到床邊,龇牙咧嘴地坐下去。胳膊從周見山身上收回來。
“幾點了,”陳诩掏手機看,七點半,外面依稀有電動車駛過的聲音了,“你餓嗎?”
沒有動靜。
他低頭看手機,等了幾秒,擡頭。
周見山垂眸正看着他。衛生間的燈也已關閉,這下出租屋裡是真的沒有什麼光源了。
陳诩眯了眯眼。
準确說,是正盯着自己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