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揪住他衣領:“什麼新證據?”
“比如……”他指尖探入她頸後,解開珍珠項鍊搭扣,“這枚内置芯片的珍珠,需要900℃高溫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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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山頂的雪落得突然。佘粵站在初遇的咖啡館舊址,看宋拂将激活的珍珠嵌入解碼器。屏幕藍光閃爍,跳出的卻不是走私數據,而是一串心跳折線圖——
2014.3.8 02:14:她在醫院走廊睡着時,他偷測的心率。
2018.9.15 19:33:拍賣會上她識破他詭計,脈搏飙到120。
2023.12.7 21:07:此刻。
“芯片真正的作用,”他摘下解碼器戴到她腕上,“是記錄你每次讓我失控的瞬間。”
雪落在她睫毛上,像十年前那個夜晚。他忽然單膝跪地,掌心托着項鍊上取下的珍珠——不,是枚鑲着黑鑽的戒指,内圈刻着SIN CITY的logo。
“這份合同請過目。”他遞上泛黃的紙頁,竟是當年她錯拿的大衣送洗單據,背面被他改成:
《終身合夥人條款》
第一條:甲方(宋拂)需永久提供雪夜送傘服務。
第二條:乙方(佘粵)有權随時竊取甲方第二顆紐扣。
最後一條:若心跳監測器同時超過120次/分鐘,默認簽署婚姻補充協議。
她望向山腳璀璨的維多利亞港,忽然笑了:“宋拂,你算漏了一點。”
“什麼?”
“我現在的心跳是121。”她拽住他領帶吻上去,“你違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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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周家案終審開庭。宋拂作為證人入場時,全場鏡頭聚焦在他無名指的戒指上——黑鑽旁嵌着半顆珍珠,正是項鍊上缺失的那枚。
有記者追問:“宋先生為何選擇珍珠作為婚戒?”
他看向旁聽席上的佘粵,她正用口紅在法典上畫滿走私船編号。
“因為最好的珍珠……”他轉動戒指,内側露出激光刻的法文詩,「生長于暗潮與砂礫,如同愛誕生于謊言與真相之間。」
雪又落下來時,佘粵在法庭外點燃一支黑壽百年。煙圈散入風裡,像無數未解的謎題。
而宋拂的大衣,依舊披在她肩上。
3.
01:00 AM|破碎的星圖
佘粵蜷在書房的羊毛毯上,熒光筆将星圖勾出猩紅的蛛網。電腦屏幕閃爍着一封匿名郵件:「周家餘黨将于平安夜轉移最後一批走私珍珠,坐标:北緯32°07′,東經121°47′」。她指尖摩挲着宋拂昨日遺落的鎏金懷表,秒針跳動聲與心跳共振——這組數字太熟悉了,是初遇咖啡館的經緯度。
手機突然震動,宋拂發來一張模糊的照片:雪夜碼頭,某艘廢棄貨輪的舷窗透出微弱紫光。附言:「需要首席翻譯官破譯船體标記。」
她抓起大衣沖出門,積雪在靴底咯吱作響。遠處江面浮着那艘鏽迹斑斑的「珍珠号」,船身爬滿藤壺,唯獨第三層甲闆的俄文噴漆嶄新得刺眼。佘粵舉起微型望遠鏡,鏡頭裡浮現一行詩句:
"Снежинкитаютнатвоихресницах, когдаты читаешьмоюложь."
(雪花在你睫毛融化,當你讀破我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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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7 AM|冰層下的心跳
佘粵踩着鐵梯登上甲闆,腐鏽的金屬門竟被換成指紋鎖。她将掌心貼上去,屏幕亮起俄語提示:「請朗誦密碼詩的正确翻譯。」
身後傳來積雪塌陷的輕響,宋拂的黑大衣掠過她肩頭:“需要場外求助嗎?”
“你最好解釋清楚周家的珍珠……”她話音未落,被他握住手腕按在識别器上。
鎖芯彈開的瞬間,寒氣裹着紫色熒光湧出。整間貨艙被改造成冰窖,四壁嵌滿透明格檔,每格都懸着一顆珍珠——不,是冰珠,内裡凍着不同物件:黑壽百年煙盒、斷掉的紅豆手鍊、曼特甯咖啡袋,甚至她去年丢在碼頭的薄荷糖紙。
“這是犯罪證據陳列館?”她呵出的白霧在冰珠表面凝成霜。
宋拂用懷表鍊勾開最中央的冰格,取出一枚凍在冰晶裡的戒指:“不,是宋氏航運過去十年所有非法利潤——現在它們歸你了。”
她看清冰珠底部蝕刻的小字:「每一顆都對應一筆贓款,已轉入反走私基金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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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3 AM|燃燒的合同
貨艙二層堆着泛黃的航海日志,佘粵翻開1997年12月24日那頁,突然愣住——這不是周家的記錄,而是宋父的筆迹:
「貨艙第三層藏有佘意慈女士委托運輸的珍珠母貝,但海關突檢迫近,甄弟提議沉船……」
紙頁在此處被燒出焦痕,她猛然轉頭:“你早就知道我媽和周家的交易?”
宋拂點燃打火機,将火光湊近艙頂的消防噴淋器:“繼續看。”
溫熱的水霧淋濕紙頁,燒毀處竟浮現出隐形墨水寫的法文:
「我調換了貨艙,真正的珍珠藏在拂兒二十歲生日禮物中。若你讀到這段,請轉告他——愛是比沉船更深的埋藏。」
佘粵摸向頸間珍珠項鍊,冰涼的觸感突然發燙。宋拂将戒指按進她掌心:“鎖芯需要雙人指紋啟動,現在能幫我個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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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7 AM|倒流的懷表
他們撞開船長室的門,老式無線電正循環播放肖邦《雨滴》。宋拂擰開懷表,表盤背面鑲着微型芯片:“最後一步,需要1997年平安夜的航海坐标。”
佘粵突然抓起桌上海圖,用口紅圈出北緯32°07′:“你父親燒毀日志那晚,船就停在這裡。”
他笑着搖頭,将她圈進懷裡調整經緯儀:“不對,是這裡——”指針滑向東經121°47′,“你出生的位置。”
懷表突然倒轉,艙壁轟然裂開。漫天人造雪中,浮現出全息投影的舊碼頭:二十年前的佘意慈抱着襁褓穿過雨幕,将珍珠項鍊塞進船艙夾層;年輕的宋父舉起相機,鏡頭卻始終追着妻子懷中的嬰兒。
“你偷換概念。”佘粵眼眶發酸,“這些和求婚有什麼關系?”
宋拂按下懷表旋鈕,雪幕中炸開無數冰珠,每顆都映着他們共同破解的走私案編号。他在珠光中單膝跪地:“這些案件是聘禮,基金會的監管權是嫁妝。至于我——”
他拆開戒指上的冰晶,露出内圈刻的法文:「你的共犯申請終身監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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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0 AM|不凍港
佘粵将戒指套上無名指時,整艘船開始震顫。冰層剝落處露出嶄新船漆:「S&C聯合航運」。宋拂拉開艙門,江風卷着雪片撲進來:
原本的廢棄碼頭被改造成玻璃花房,霜雪覆蓋的玫瑰叢中,立着佘母生前最愛的老式打字機。
“密碼是錯的。”她突然說,“1997年坐标根本解不開項鍊。”
宋拂将項鍊浸入香槟,珍珠層層綻開,露出藏在最裡層的膠卷——正是姑媽枕頭下那張舊照片的底片。
“求婚隻是支線任務。”他吻去她睫毛上的雪,“主線是幫你找到親生父親。”
底片在酒精中顯影,年輕版宋父摟着佘意慈,而她懷中嬰孩的襁褓上,繡着「佘粵」二字。
雪更大了,佘粵捏碎冰珠,薄荷糖的涼意混着淚灼燒喉管:“宋拂,你策劃了二十年就為這天?”
他笑着咬開香槟塞,泡沫噴濺在兩人交握的手上:“不,從你錯拿大衣那刻起,這就是份終身合同——”
瓶塞裡掉出張泛黃紙條,字迹稚嫩:「給二十年後找到珍珠的女孩:請簽收一個哥哥,或者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