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沉默，極緻的沉默，慕歸寒滿口胡言糊弄人完畢，便怡然自得地走到葉清瀾身邊圖清淨。

“我還以為，你不會答應和他們同行。”

“原本就是打算去妖界的，正巧順路。”

慕歸寒問：“去妖界找離魂咒的線索？”

見葉清瀾點頭肯定，慕歸寒又想到昨晚他說的那個故事，悄聲問：“那惡鬼，是她？”

葉清瀾但笑不語，他說：“隻是一個故事而已。”

“那也是你親身經曆過的……”

慕歸寒落後他半步，低着頭慢悠悠跟着葉清瀾的影子走，他走一步，慕歸寒就在葉清瀾那飄動的影子上踩一腳，他連着踩了兩腳後忽然問葉清瀾：“若當時是你去收服那惡鬼，遇到這樣的事情你會怎麼做？”

葉清瀾剛要設身處地思考一下，慕歸寒卻又立刻說：“不不，算了，若真遭遇這種情況，那些人也定然覺得你是冤枉的。”

葉清瀾聽罷無奈一笑：“也不一定吧。”

慕歸寒說：“因人而異。”

葉清瀾沉默，腳步放慢片刻，見慕歸寒重新和他走到并排，側頭看他看起來心事重重的側臉：“你怎麼就認為那俠士和我不一樣？”

葉清瀾見慕歸寒不吭聲，似乎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便意味深長說：“萬一那俠士就是我呢？”

慕歸寒譏诮一笑：“那八象門其他長老首先便不會放過冤枉你的門派。”

葉清瀾：“……”

他想了想，“這樣嗎？似乎也有道理……”

到達那村落時已月上梢頭，他們一行人加上慕歸寒和葉清瀾之後，有八人。

夜深人靜，不便打擾其他村民，尚九江在村子邊緣地帶找到了一處破廟，招呼其餘人進來一起歇下。

葉清瀾見一路上那幾位女弟子都在輪流背着裝着所謂寶物的包裹，此時歇腳，也是抱在懷中小心翼翼，實在是有些太刻意，很難不引人注意，難怪一路上會遭遇這麼多埋伏，也不知花溪宮到底是怎麼放心讓這些弟子來護送的。

葉清瀾和慕歸寒一路上都沒怎麼關注過尚九江他們護送的事情以及近期遭遇的事情。

原本慕歸寒是想多了解幾分那拍賣名單上，給花溪宮寶物寫的“什麼不明來源的魔物碎片”。但是葉清瀾總是會在他打探下去的時候及時制止他，一路上慕歸寒也隻了解了幾分關于那妖界黑市和拍賣會相關的線索。

妖界黑市，聽着名字就不怎麼積極健康。但其名聲在修真界流傳甚廣。

因為人界許多被禁止的、被壟斷的，或者一些魔界妖界的珍稀材料會在黑市流通兜售定制，或拍賣，“沒有你買不到，隻有你想不到”，是黑市入口的宣傳口号，對于那些喜好收藏珍品又或者想研究旁門左道的修士皆是莫大的吸引力。

除了個人買賣，還有就是像花溪宮這次，和拍賣會達成合作，成為出售方。

拍賣的商品是需要提前到妖王手中進行鑒定，保證拍賣行的貨物是有足夠價值、值得讓别人心甘情願加價才行。

妖王鑒定出來的魔物碎片，雖然修士而言毫無用處，但對于那些邪修魔修，此物大補！

無論是碎片中蘊藏的魔氣，還是直接将魔物碎片煉化，對于他們而言都可一躍千裡。

而且自從百年前人魔沖突戰，魔尊下位，象征魔尊之位的魔種不知所蹤那群隻知道打打殺殺的魔族幡然醒悟，竟然有了人性，并開始學習人界妖界的社會性行為，分幫結派，劃分領域，各自為王，将魔界穩定在三足鼎立的局面，還和修真界約法三章，雙方不可私自争鬥、不可互相傷害等等。

以至于那些邪修魔修的修行被大大阻礙，如今好不容易尋到有關魔族的線索，那些邪修自然是争先恐後來搶。

“若真想要，就直接去拍賣會靠本事買下來不就好了！”

弟子們一路上都緊繃精神防火防盜，此刻休息下來，難免有幾分抱怨。

尚九江正在生火添柴，聞言笑的幾分無奈：“若循規蹈矩，就不是邪修了。”

“是的也是。”

慕歸寒多妖界并不了解，也不太了解這個黑市的構成，見她們如此緊張别人強多寶物，便問：“到了妖界，修士法力受限，被搶的概率不會更高嗎？”

尚九江對此解釋：“其實不然，到了妖界反而會更安全。”

他将火點起來，見火勢不錯，便起身，拍掉手中塵埃，在慕歸寒側邊的空座位坐下來繼續說：“在拍賣會上存檔的寶物，是有妖族陣法的。閣下應當知道，三界之中，若要比拼陣法結界，除了花溪宮，便就是妖界更出其右天下無雙。

屆時進了妖界，獨屬于拍賣會寶物的結界陣法便會自動生效，而且還會通知專門的妖族進行接待。”

慕歸寒若有所思點頭，倒是還有個問題，他說：“既然寶物事先都要交給妖王過目，那為何不直接将這種拍賣品留在妖界。何需叫你們大費周章送過來。”

那群弟子聽罷也不由歎氣：“這其實是拍賣會的一個規矩。出品非死物、尋常之物，皆由出品方保管負責。”

“因為拍賣會上面的東西，有些實在……帶有太多危險性和不确定性……妖族那邊不想因為這些意外費心盡力，便由供貨的人員自己負責保管。”

慕歸寒聽罷，越發覺得這拍賣會不簡單，他幹巴巴評價：“倒是很會做生意了。”

說罷，便看向閉目養神的葉清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