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韓澤文點開郵箱收件箱,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一大堆以譴責辱罵開頭的匿名郵件。
哎——個人信息漏得跟篩子一樣,也沒辦法一個個去告。
他平靜地逐條點開上百封郵件,簡略地掃過充斥着各種生殖器和父母家人的惡毒詛咒,點兵點将優選了幾名幸運兒,将發件人名稱發給了小薛去處理。
“你最近不要上網了,等庭審結束之後再說。”
江赦似乎在空曠的空間裡來回踱步,聲音又氣又急:“太蠢了!真相還沒有搞清楚,他們明明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個個都言之鑿鑿确有其事的樣子!”
“江赦。”
比起江赦,韓澤文這個當事人鎮定得多,他輕聲道:“你冷靜一點。”
但江赦根本冷靜不下來,早晨在家跟文哥分别不過二十分鐘,一到公司,就聽到電梯裡的職工在那邊讨論這件子虛烏有的新聞,造謠對象還是韓澤文。
“我已經派人去查了。肖秘書說有市場部的員工認出來,視頻裡的那個女人是闵常的舊員工。”
“是闵武幹的吧。”韓澤文看向手背上那道肉粉色的淺疤。
前腳闵武剛放了狠話說要給他們好看,後腳就出了這檔子事,想不懷疑到他身上都難。
“簡直找死……”江赦咬牙切齒道。
他本考慮到闵修鴻身體原因,暫時不去找闵武的茬,但闵武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他的底線,先是江薇,後是文哥。
韓澤文并不知道江赦在公司已經公開暴揍過了闵武一頓,以為江赦打算現在向闵修鴻舉報闵武在“流浪”的勾當。
他勸慰道:“先不要輕舉妄動,闵武做的那些事目前還隻是我們的猜測,你現在把事情捅出來,隻會打草驚蛇功虧一篑。”
電話對面沒回答,隻能聽見呼吸紊亂,都不用看韓澤文都能想象得出來江赦此時此刻盛怒的樣子。
韓澤文柔聲道:“江赦,我真的沒事,這場官司對方沒有勝訴的希望,我猜闵武隻是知道我們兩個的關系後,想借此挫挫你的銳氣。”
通話沉默了許久,韓澤文好幾次拿下電話将暗下來的屏幕點亮,看是不是對面挂了。
“對不起,文哥。”江赦的聲音低落,“都是因為我的原因。”
“啊…”韓澤文帶着笑道:“那你可要好好補償我,嗯……我最近看上了一塊表。”
“買給你,都買給你。”江赦悶悶道:“什麼時候開庭?你工作有沒有受到影響?”
“沒有。”韓澤文說,“大概月底。”
“我下班提前去接你,你等我。”
“嗯。”
挂了電話,韓澤文點開小薛發來的今日日常安排,其中三個當事人會見取消了,被劃上了粗粗的灰線,隻餘一個開庭在即無法更換律師的案件。
迎來就業五六年來少有的閑暇時光,韓澤文轉了轉尚未好全的手腕,取下書架上一本法學報刊靜心浏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