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醫生摸了一把冷汗,解釋道:“肋骨骨折兩根,牙齒脫落兩枚,鼻骨骨折出血,韌帶拉傷,挫傷面積也正好卡在輕微傷的評定标準上,輕傷二級都夠不上。”
闵武渾身都疼痛難忍,臉上更是青紫一片,說話都費勁,他不敢相信被不留餘力地狠揍一頓後,對方竟然連犯罪都算不上,他将醫生推到電腦前,口齒不清地威脅他:“給我重新寫,寫嚴重點,至少要給我寫到輕傷!”
醫生被噴了一臉唾沫,十分為難,這可是要呈交給闵董看的,他怎麼敢在這上面造假。可若不幫闵武改成輕傷,瞧闵武那兇神惡煞的樣子,怕是自己要先被他打成輕傷。
他不敢違逆,隻好在闵武的監視下,删掉診斷意見,重新修改了結果。
闵修鴻辦公室内。
“希瑞,小武在公司的事情你和秘書對接一下,幫他處理一段時間,直到他傷勢痊愈。”
“好的父親。”闵希瑞整理好調查資料,恭順地應答。
門被敲了兩下,闵修鴻看着一瘸一拐走進來的倒黴外甥,便知道他這是告狀讨說法來了。
想到自己乖乖巧巧的小女兒就是被這個包的像木乃伊的外甥踢了一腳才導緻的難孕難育,他頭次覺得江赦打得有點太輕了,沉下臉,對闵希瑞道:“你先出去吧。”
闵希瑞退了出去,關上門,臨走時還被滿頭繃帶的闵武瞪了一眼。
“小武,你回去修養,這幾天不用來上班了。”
“……”
“舅舅!”
來之前,闵武早就猜到舅舅必定會偏袒江赦,但他沒想到舅舅連略施懲戒的意思都沒有。
他難以置信道:“就這麼算了?他在公司打我的事情難道就這麼算了?”
闵武指着自己青腫的顴骨和支棱不起來的左臂,“你看看我被打成什麼樣了!那小子有拿我當表哥嗎?他根本沒留情,拼命往死裡打啊!”
闵修鴻犀利地凝視着自作自受的外甥,“你不先找他麻煩,他怎麼會找你麻煩?”
“他說什麼你就信,他是你的親人,我就不是你的親人了嗎?你說他不是趕盡殺絕的人,現在呢?在公司裡面他都能把我打成這樣,哪天你退位下來,他全權接管,我和我媽還有命活嗎!”
闵修鴻冷淡道:“不用他說,是我自己查到的。”
“事故發生前一周,那名工頭的嶽父銀行賬戶莫名其妙收到了一筆無落款的五十萬轉賬,是不是你派人轉的?”
“怎麼可能,我又不認識他!”闵武病急亂投醫,無防備地說出了一位陌生人的職業,“他嶽父是做建材批發的,有幾筆大額進賬有什麼奇怪?”
“好,那我再問你,工地發生事故前一天晚上九點半開始,你的秘書和工頭秘密通話了六次,每次的通話時長都超過了十分鐘,他們在聊什麼?”
闵武有些心虛道:“負責人突然更換,他……他們當然是在交接一些工程上的事情。”
“工作交接在一周前就已經完成,遺漏的事情有多重要?需要一位副總的貼身秘書連夜去聯系乙方處理?”
“那個受傷的工人的後續補償問題,在我手裡出的事,為了公司的形象,我當然要重視,派我最信任的屬下親自處理一下有問題嗎?”
看闵武依舊執迷不悟,闵修鴻怒了:“不要再心存妄想了,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出了半點差池,你和你媽就會自動脫離闵家的庇護,闵家的一草一木都将不會和你們有任何關系。”
“舅舅…你……不是我,上次王年的事情你還有懷疑我的理由,這…這次是真的不關我的事!事發的時候我甚至還在公司開會!”
“不重要。”
闵修鴻憐憫地看着這個的親外甥,目光中不帶一絲溫度,“看來是我上次沒有交代清楚,讓你和你媽還帶着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就算闵家就剩你一個人,你也不會具備繼承闵氏的資格。”
“什麼?”闵武絕望擡頭。
“一旦江赦江薇出事,無論是天災還是人禍,闵氏所有的可動資産皆會由我的私人律師全權代理捐獻給全球各地的慈善機構,那些無法捐贈的部分則自動歸屬于希瑞。”
“舅舅,你就不怕闵希瑞那個雜種知道以後……”闵武不甘心道。
“你們倆都是我看着長大的。”闵修鴻悲戚地感歎道:“你們的心情脾性我最清楚。”
“你最好祈禱他們兄妹倆這一生都平安順遂,無病無災,以保你和你媽的富貴華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