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吱咔吱。”
“咔吱咔吱。”
細細碎碎密密麻麻的聲音時不時響起,但這聲音太過細微,導緻無人發現。
直到“砰”的一聲,火花四射,耀眼的光斑亮起又熄滅,整座大廈瞬間又黑了下去。
“怎麼了”
“發生什麼事了”
“怎麼黑了”
伴随着驚慌失措的叫聲,一片黑暗之中,霍朔下意識皺起眉頭:“電路不是修好了嗎?”
于靈:“應該是部分線路又出問題了,我去找電工師傅,讓他再檢查檢查,看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霍朔微微側頭:“等等……不需要了。”
?
于靈:“?”
陸時恒不解:“什麼意思啊?”
而在陸時恒話落地一瞬間的沉默中。原本已經被衆人忽略的聲音被放大。
“嘎吱嘎吱”
“嘎吱嘎吱”
陸嘉猛的擡頭,臉色有些嚴肅。
于靈瞪大了眼。
陸時恒的臉刷了一下,白了。
無他,循着衆人的視線望去,望到盡頭,便能看到門口的落地窗上的裂痕,正如蛛網般從玻璃的四角逐漸向中心蔓延。
“糟了,呼,呼——”
高壯男人氣喘籲籲地推開了房門。
“樓下的玻璃裂開了。”
于靈心中忍不住咯噔一聲。
盡管前幾天他們心中已經隐隐有了猜測。但沒想到這一切來得這麼快。
在這一片幾乎落地可聞的寂靜中。
霍朔當機立斷,在衆人都在愣神之際,毫不猶豫拽住了陸嘉的手腕,留下一句“跑”,率先沖出了房間。
于靈知道玻璃碎了,可不是鬧着玩兒的,連忙跟着霍朔也跑了起來,隻不過仍然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
窗外的濃霧此時已經濃稠得如酸奶一般,透過玻璃隻能看見灰白的大霧。天地一片灰白,明明看不到窗外的景色,她卻第一次覺得,白色讓她如此心驚肉跳。
壓住心裡的不安,她也跟着沖出了房間。但沖出房間後,迎接她的依舊是撲面而來的灰暗。
整棟樓已經斷電,樓道裡隻有左右兩端有一扇細細小小的窗戶,并沒有其他的窗戶。但在這昏暗之中,人的喘息聲、尖叫聲、腳步聲以及玻璃的碎裂聲摻雜在一起,簡直亂成了一鍋粥。
其他的住客自然也看到了布滿裂痕,搖搖欲墜的玻璃,知道不能再在大廈呆下去了。一堆人慌忙往樓下沖,有些人甚至來不及回房間拿東西。
“玻璃裂得越來越大了。”
“下一秒就要破了吧。”
“我們去哪兒?”
“我真的不想死啊。”
“憑什麼我這麼倒黴啊,我上班兢兢業業,那麼努力,沒賺到錢就算了,還得了乳腺結節,現在又遇見這種事。”
“我也隻不過是出了一次差,憑什麼讓我跟老闆死在這裡。”
哭聲抱怨聲糾纏在一起,而霍朔卻拽着陸嘉卻是沖在最前方。
和很多其他驚惶失措的住客相比,霍朔的準備就顯得充足多了。
沖出房間後,他順着樓層下去,直接幹脆利落一腳踹開房門,把已經準備好的背包背在了身上。
跑在霍朔身側的陸嘉隻感覺頭頂涼風掠過,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便被戴在了他臉上。
那是霍朔自制的防毒面罩。
大廈根本沒有配備防毒面罩。但霍朔在逛便利店時,恰巧發現了竹炭的材料,于是他就用塑料瓶和一次性醫用口罩,用竹炭做了個簡易的防毒面罩。
“咔嚓咔嚓。”
玻璃的碎裂聲越來越大,這聲音簡直讓人聽了心弦發緊。
霍朔也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停電的時間點也太巧了,而且也實在太不方便,他們原本就在20多樓,下樓本就不方便,現在每一層的玻璃上都有裂痕,他們隻能拼盡全力飛快地向下奔跑。
下樓的每一步簡直都像是在和時間賽跑。
跑下樓的間隙,霍朔還掏出了下樓時順出來的沖鋒衣。
衣服是從陸嘉的衣櫃裡直接抽出來的。
他匆匆瞥了一眼,目标明确撈出了好幾件沖鋒衣。
是個他不認識的牌子。可能是這個世界獨有的牌子。
雖然不認識牌,但他了解陸嘉的品味。他買的沖鋒衣肯定不便宜。
防水性應該不錯。
那防霧的效果應該也可以。
想到這裡,他将沖鋒衣丢給陸嘉。陸嘉快速接過。
旁邊陸時恒看到這個不滿:“哥你什麼時候準備的?怎麼準備得這麼齊全,還有沒有多的?快給我一件。”
“那大霧可厲害了,剛之前一碰到就燒得我皮膚火急火燎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陸時恒的臉上滿是哀怨。陸嘉閉了閉眼,實在是忍不了,沖着他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腳。
陸時恒一個踉跄,一下子痛清醒了,抱怨道:“哎喲疼死我了!正逃命呢你踹我幹嗎?”
“你不想要你表弟了嗎?你不想讓你表弟活了嗎?沒見過你這麼狠心的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