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的顔色更白，死灰一般，喃喃道：“怪不得那麼像，明知有這一天，你又是何苦？”

“你認識她？”

“你外婆有沒有給你說過她年輕的事？”

“沒有，她連我親生爸媽也很少提起。” 陳璟抱怨道，不過也正因為婆婆從來不說，她也少了很多沒意義的牽挂。

江半仙已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陳璟再怎麼叫他，他隻是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不回話，陳璟從桌上的東西挑，準備選一件方便攜帶的物件。

哐當哐當——江半仙拉下外套的拉鍊，從外套内縫的口袋裡掏出一把古銅币，放在桌上：“你拿這個吧。”

這堆銅币排開十二個，銅色非常暗，偏近于深棕色，陳璟開始還以為是保存不好或者是污垢，看清才發現這錢币原色就是這樣，上面細細雕花。

江半仙收回心神：“這十二個盔币，你要貼身收好，可以保你平安，你外婆有沒有就教你堪輿之術？”

“沒有，我當時太小了，她還說我這輩子都不許碰堪輿這類事情。”

“你外婆就是這樣，喜歡逃避。”江半仙雖是嘴上責罵，眼神充滿暖意和懷念，見他這般模樣，陳璟也不好責怪他出言不遜。

“你會兩下子吧？”他又問。

“我跑得快，手腳靈活，以前在孤兒院經常被迫打架，撂倒兩三個沒問題。”

“那這盔币對你來說，大有用處，不過用之前，要先養币，隻有養好了币，才能做到這種境界。”他說着，雙手兜起那十二個銅币，一搓，唰——十二個銅币排成一直線，他拎着一頭，舉起銅币揮了揮，那銅币竟然在沒有膠水沾的情況下，穩穩地形成一把短劍似的東西。

江半仙看着目瞪口呆的陳璟，豎起銅币劍，從頂尖到底端一抹，那堆銅币紛紛跌落回他掌心。

“不是障眼術吧？怎麼養。”陳璟伸指指撚起他掌中的銅币細細摩挲。

“當然不是！記住用自己的血泡着，一天一換，七七四十九日。”

那還不血崩而死啊？陳璟突然很想問姨媽血可不可以……

江半仙仿佛看穿她的想法，又取出一隻瓷瓶：“吃這個，一天一次，放了血吃一粒，不怕身體扛不住。”

陳璟将東西收進包包裡，拿出錢包：“這些不便宜吧，我錢雖然不多，但是你要多少，我盡量給你。”

“不用。”江半仙搖搖頭。

“你認識我外婆對吧？”

江半仙開始收攤：“她是我師姐。”

陳璟總覺得這江半仙的眼神，似乎對她外婆有莫名的情愫，但是她外婆七十多，這江半仙不過三十多，差的有點遠吧……這個年紀差距絕對不可能。

盡管江半仙再三推辭，陳璟還是扔下身上所有的現金，抱起折鶴蘭沖上恰巧到站的公交車。

江半仙看着遠去的公交車，眼眶開始發紅：“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