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你方才可有見到什麼人從此處經過？”

莫晚庭着急跑出來，身上的水珠還未幹透，衣衫松垮且半濕地貼着身，胸前露了大片春色，那如玉般細膩的肌膚泡了溫泉後白裡透紅，還發了一層淺淺的細汗。

姜少棠看了一眼那細汗，默默低下眸，然後又是一段細窄且折角明顯的腰肢映入眼簾……他随即抿唇轉身看向别處。

“夜涼，莫在外面跑，回去睡。”

姜少棠聲音低沉，可似是刻意壓出來的嗓音，莫晚庭聽到這聲音，一瞬将那偷窺之人抛到九霄雲外。

他看着姜少棠挺直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随即微微揚起唇。

“師尊，此處溫泉甚是舒适，師尊腿有舊疾，不如去試試。”

“不必。”

莫晚庭料到師尊會如此說，但他不理會，移到對方身側，抓起他微涼的手，彎身又道：“師尊，晚庭當真沒騙師尊，那溫泉當真舒服，師尊就同我去吧。”

姜少棠目色驚然，震驚的眼神仿佛在說：“你作甚。”

莫晚庭看着他笑了笑，直接忽略他的震驚，緊緊拉着人快步往溫泉走去。

姜少棠或許是被莫晚庭突如其來的舉動驚了神，一個不留神，竟真被拉到了溫泉池邊，停了身，莫晚庭竟還開始解他的衣服。

“放肆！”

姜少棠厲斥一聲，面紅耳赤。

莫晚庭讪讪收回手，盯着姜少棠，凝眉歉聲。

“抱歉師尊，我不大擅長為人寬衣，讓師尊感到不适了。”他微微低了低眉，擡起黑亮的眼眸，又問，“那我，輕些？”

“……”

他的眼眸純淨清澈，完全沒有一絲雜質，姜少棠看出他是堅定了心想讓自己泡溫泉，幾番無奈後，咽了咽喉嚨，推開他的手。

“我自己來。”

姜少棠答應了泡溫泉，但是——他堅決不脫裡衣，也堅決不面對莫晚庭。

于是，兩人雙雙穿着一件裡衣，背對着背，相隔半米，靜靜沉着眸，将身體浸在溫泉池中央。

或許是周遭太過安靜，莫晚庭困意升起，不知不覺間，竟忘了避嫌緩緩往身後靠去，還迷離着眼睛，喃喃發聲。

“師尊，舒服嗎？”

“……”

“被溫暖包裹着的感覺很舒服吧。”

“……”

姜少棠額間流下涔涔細汗，可身上僵硬不敢動。

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是不是故意說這些話來刺激他。

若是如此，他斷不能再繼續留在池水中了，遲早泡出問題。

姜少棠微微擡起眸，正欲推開身後人起身，怎料就在此時，身後又傳來一陣呢喃。

“師尊，你腿上有傷，莫總是霜寒露重時，在外頭站着，平時累了，也莫逞強，要好好休息。”

姜少棠一頓，莫晚庭柔着嗓音繼續道。

“師尊，你定要好好的。”

他的聲音似比泉水更柔更暖，輕輕安撫着姜少棠焦躁不安的情緒，讓他體内的躁動也漸漸平息。

姜少棠沉下身，側目看向身後，隻見那人半張臉貼在自己背上，安然阖了雙眼，他盯了一會兒他輕微顫動的長睫，而後回過頭，往前稍稍傾了傾身。

“……好。”

夜漸深，月漸明。

月色下，朦胧水霧中許久再無聲響。

姜少棠确認莫晚庭已睡着，便緩緩轉身，慢慢将其橫腰抱起，飛出池子的同時，又釋出一縷靈光将衣裳拾起披在其身上。

他往屋院飛去，可前方突然出現一紅影攔住去路。

“作甚。”姜少棠見到來人，目色瞬間一緊。

“兄長莫緊張，我隻是來提醒一下兄長。”

卞昀之看了看姜少棠身上濕衣，又看向他懷中熟睡的人，微微凝眉，輕言道：“夜涼風寒，兄長應當注意些，莫大意讓其染了病。”

說着，卞昀之手中放出一道紅色靈光，那光快速環繞兩人幾圈，不一會兒，兩人身上濕衣均變幹，甚至還多出一股暖暖的感覺。

暖意來襲，莫晚庭睡夢中也覺舒适，輕哼一聲，偏頭往姜少棠懷中鑽去。

姜少棠低眉看莫晚庭，目光柔和下來。

卞昀之見姜少棠情緒緩下，正欲開口與他再說些話。

可姜少棠擡眸看了卞昀之一眼，沒說話，快速又沉默地抱着人飛回屋院。

卞昀之看着姜少棠離開的背影，良久，随和的面容漸漸沉下。

“狐狸精。”他聲音低沉，雙唇和雙手皆顫抖，“哪怕過了數百年，還是會勾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