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誰!”綠色旋風席卷一樓大廳,沈瀾風陰沉着臉出現時身上還穿着睡衣,“剛剛是誰在店内使用異能?”
虞清蘅看熱鬧不嫌事大,青蔥玉指一擡,毫不留情地将人從人群中拖出來丢到沈瀾風面前。
沈瀾風蹲下身,狐狸眼輕輕彎起,眼裡卻不帶一絲笑意:“門口那麼大一張用餐規則看不見是吧?說了多少遍,店内不允許使用異能,怎麼就是記不住呢?”
林小葵這才慢悠悠從樓梯上走下來,靠在島台邊冷啧道:“豈止,人家都打算闖進咱們倉庫了呢。”
“是嗎?”沈瀾風揪起男人的衣領,将人硬生生從地上提溜起來,“站好,腿别抖,行,現在當着小爺的面再說一遍,你想幹嘛?”
男人身上被氣流擠壓地喘不過氣,下意識想調動異能反擊,卻發現異能怎麼都使不出來。
“你對我做了什麼?”男人喘着粗氣,拼盡全力才沒有再次當着衆人面朝沈瀾風下跪。
沈瀾風眯眼不答,視線移到男人身後的衆人臉上。
“來,我就站在這,還有誰要去我們倉庫看看的,站出來走兩步。”
方才還叫嚷着的人此刻都低着頭不敢吭聲。
身旁男人終于支撐不住跪倒在地,膝蓋撞到地面發出悶哼。
“你、你們開門做生意怎麼可以這麼對待顧客?”人群中傳來細不可聞的抱怨。
在場的絕大部分都是耳聰目明的異能者,幾乎瞬間場内齊齊到抽口氣。
沈瀾風像是被氣笑了,手中折扇一關,點在島台上:“剛剛那句是誰說的?”
衆人立刻挪出一條通道,躲在人群背後那人眼前一亮,一擡頭就對上沈瀾風那雙似笑非笑的狐狸眼。
見被發現,那人幹脆破罐子破摔:“本來就是,我們是顧客,你們就是這麼對待客人的?老闆在哪,我要向老闆投訴你們。”
“這位大兄弟,你有沒有搞清楚狀況,是你們濫用顧客的特權先越線為難我們的店員,我現在這隻能算是在合理維權。”
沈瀾風用折扇挑起男人的下巴,漆黑的瞳孔直直看向男人心底:“而且你究竟是不是顧客還有待商榷,不排除有人眼紅我們生意火爆故意來搗亂呢。”
男人咽了咽口水,嘴硬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們次次跑空本就是事實,你們要是沒有辦法供應足夠多的新鮮果蔬,為什麼不願意把種植技術拿出來和基地共享,你知道有多少人因為吃不飽飯活活餓死嗎?”
“哇哦,是道德綁架诶。”沈瀾風做作地擋住臉,隻露出一雙毫無笑意的眼眸,“上半年資源部據說就已經勘破無土栽培技術,第一批試驗品成活率高達80%,我想請問你有看見過一粒米嗎?”
男人啞口無言,嗫嚅道:“那是因為還要進行後續研究,成品污染率超過15%,不适合普通人食用……”
沈瀾風“啊”了聲,道:“原來這種鬼話真的會有蠢貨相信啊。”
他眼睛一瞟,指着人群裡一個穿着特級防護服的女生說:“周小姐怎麼說?我記得貴府自6月就吃上這批所謂污染值超标的農作物了吧,您的身體可有什麼不适嗎?”
被點名指出的女生低頭不語。
她的态度頓時說明了一切。
零污染的新鮮果蔬吸引來不少異能者,其中不乏有身家顯赫的上流階層,他們并不缺少糧食,真正缺的是那個前綴。
但占據大多數的還是基地内的普通人。
他們才是真正需要事物本身的那部分人群。
真心的揭露往往猝不及防又鮮血淋漓,衆人看着啞口無言的人哪還意識不到自己這麼多年受到的欺騙。
可這些人是真的毫不知情嗎?
未必,甚至他們是知情的,但因為無法反抗選擇閉上嘴蒙上眼,裝聾作啞。
“如果生産量足夠多,普通人肯定也能分到糧食的。”有人小聲嘀咕。
空氣中傳來一聲冷笑,是林小葵。
她走到沈瀾風身邊,反問:“多少算足夠?又是誰來評判是否足夠呢?”
“你們真是跪久了都忘了怎麼站起來了是吧?”她眼裡閃過嘲諷,“早在1年前,你們吃不上飯一管營養劑要分三天吃的時候,他們,那些上流家族的少爺小姐,他們養的狗都吃撐到要專門雇人到外城遛狗給狗消食。”
“那時候你們可見過一粒米?”
異能者和普通人之間的鴻溝曠日持久,當雙方能力差距過大時,弱勢方首先升起的不是反抗而是自我催眠,并且反過來去憎恨那些試圖喚醒他們的人。
“說來說去你們不就是不願意分享技術。”
林小葵也不反駁:“你說得對,我們就是不願意,你們能拿我們怎麼辦呢?不買我們店裡的商品嗎?”
“你!”
“今天在這裡我把事情說清楚,植咖店每日限量供應新鮮果蔬以及部分甜點飲品,先到先得售完即止。”
“如果有人想要在店内生事,那麼不好意思,出于自保可能會像今天一樣讓各位吃一點小教訓,并且該賬戶ID永久失去購買資格。”
“最後,再次強調一點。”林小葵看着衆人道,“這裡是外城,不是基地,管你是異能者還是什麼貴族,我們店隻認錢,隻要你給得起價格,所有商品任君挑選。”
沈瀾風在一旁眨眨眼:“啊,對了,要道德綁架還請等我們隊長回來,畢竟他才是老闆,需要我幫各位現場聯系嗎?”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不敢吭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