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當其沖的是雪狼,其次就是那些在夾層裡療傷的珍稀動物們。
司冰跟在洛禾身後,手裡拿着毛巾晃啊晃,騷氣的美甲亮晶晶地,用着差不多标準的漢語說:“哈哈,是嗎?那你呢?就不想要這比天還大的财富?”
洛禾走在前面,誠然說:“等你自己作死了之後,把身體留給我研究,我會非常開心。”
司冰吃了癟。
直到洛禾不是在開玩笑,出奇地沉默了一陣兒,才發現,他們已經到了一層半。
海員一半上了最高處,揚起備用方向器械,另一部分集中在二三層的權貴附近保駕護航,一層半的地方不在負一樓,黑漆漆的,但不算逼仄。
“哎哎哎,”司冰越走越不對勁,表情嚴肅下來,這裡除了自己的心腹,很少有人摸得清,雖然洛禾知道他在做的事,可這麼輕車熟路的找到地方,簡直太過離譜,“洛禾,你監視我?”
洛禾斜他一眼,像看隻蠢豬。
“這還用監視?”
跟着他的視線,司冰看到一扇窄門下面破開一個乒乓球大小的洞,灰黑相間的爪子正伸出一半,往外撇開,想要撕開這扇門。
司冰:“……”
灰狼弄開了老式的鎖,沒想到還有個外鎖的扣,門是防水不鏽鋼的門,它們使出渾身解數,才弄開了個一丁點的小孔,來回掰了又掰,總算搞出個雞蛋大小的洞,外面的燈光總算洩露出一點。
正扒拉個沒勁,外面門鎖聲叮叮噹噹,一人踹門,一人抄着個Y形防護架,沒什麼殺傷力,正好叉在灰狼脖子上。
“……”糙!
灰狼仰倒吃痛,在嘴邊的話變成‘嗷嗚’一聲,總算沒露餡。
席承吓了一跳,正趴在門後,突然一個重力襲來,避開之後單膝撐在地上,沒有摔得太過難堪,他擡起臉,正見逆着雷光而來的兩個人,一個高大壯碩,一個削瘦單薄,高大的人手裡拿着個驅趕人和獸的Y形武器。
爸媽說,死神才拿鐮刀。
“我今晚就要死嗎?”就算席承清醒的時候,未必懂這些東西,更何況在這壓抑着自己的小房間裡,剛剛醒過來。
死什麼死?這少年腦袋不好?
“看你非要來,洛洛,吓到小朋友了。”司冰放下警惕心,手上用力,Y形工具把灰狼拖到角落,“好啦,看也看過了,這就是我跟你說的誘餌,人魚小姐肯定就在船上。”
洛禾沉默看他一眼。
司冰撓撓鼻子,“别怪我啊,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
他當然有。從一開始見洛禾這個人,他就在心底裡佩服他,除了敬佩,更多的是好奇,後來知道他獨身一人,在這艘船上出生,在這艘船上沉淪,後來新國改革,他一個人殺光了這艘船的前主人,包括遊玩于海上的舊部。
司冰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可事實就是,洛禾做到了。
他癡迷研究每個人的屍體,在得不到有用的資料後,會幹淨利落的丢進海裡,讓那些無用的人成為這片海洋的肥料。
那時候,他才二十四歲,九年過去了,洛禾幾乎沒有什麼改變。
他如同寄生在這艘巨輪上的不老亡魂,支撐着這裡的紙醉金迷。
十七歲不是情窦初開的年紀,在司冰家強勢的規教下,他很少有機會走出百年傳承下的城堡,直到父親離世,親友反目,他逃離了家……遇見十年前的洛禾。
一見鐘情。
如果不是見到一年後屬于洛禾的修羅場,他大概會一直鐘情下去……
洛禾撇他一眼。
不知道司冰在想什麼,吓得渾身抖了個激靈。
洛禾說:“無所謂,沒差别。”
被人懷疑不是很正常的事?就像他懷疑司冰嘴裡的‘人魚小姐’,大概率不會是真的人魚。
不過能在司冰手裡逃出去,算得上個稀奇物。
洛禾擡起眼皮,手電筒照到牆上的神龛,微微颔首表示尊敬,轉身放緩了語調,還是有些冷冰冰的,“這是個人,灰狼身上沒重傷,别把他們放在這裡,不小心弄死了别怪我沒提醒你。”
說完便走,還有那個Z房客要查。
“哦,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