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緊的事情說完,雲爍又問道,“對了,黃副司使有消息嗎?”
衛一搖了搖頭,“沒有。”停了停又道,“我已将此事上報了鄭司使,鄭司使又派了幾名兄弟過來,由我暫行理事一職。”
聽内衛司的人又補充了人手,雲爍又問道,“你這邊目前可有的有多少人手?”
衛一道,“連我一共二十六人。”
雲爍點點頭,思慮了一會,又看向顧清林,“你怎麼看?”
顧清林道,“我想着雖沒找到确切的鐵礦線索,但既然陰差陽錯的我們也查到了私鐵一案,那就一查到底,說不定找到這幕後之人,也能獲得一些關于鐵礦的線索。”
雲爍點點頭,顧清林又看向衛一道,“衛大哥,既然大家目标相同,不知道你這邊方不方便與我們保持信息共享呢?”
衛一心中實則也有此打算,事實上即便顧清林不開口衛一也想主動提一下這個問題。這種問題上雖說是大家目标一緻,可畢竟所屬不同,先開口的一方總免不了有些落于下風的意思,是以衛一剛才其實也一直在猶豫應該怎樣開口。但眼下顧清林就這樣坦蕩蕩的說了出來,并且眼神清澈神情懇摯,絲毫沒有半點要謀于心計的意思,反倒是衛一心中生出了一點慚愧之意。
沖顧清林抱了抱拳,衛一道,“如此極好,顧兄弟若有用得上我們的地方,盡管開口。”
顧清林忙笑道,“衛大哥客氣了。如此,我需要一點時間重新複盤一下案情。”
衛一點頭,也很幹脆的帶跟着自己的人一起先行前去休息了。
見屋裡隻留下自己幾人,顧清林才轉頭對雲爍問道,“能将黑山豹一夥二十幾人同時滅口,幕後之人戰力必然不俗,再加上衛大哥說的他們發現了類似行軍竈的事情,若是這邊衛所的人當真與私鐵一事有關,事情可就棘手了!”
雲爍見顧清林的眉頭緊鎖有些緊張的樣子,未答話隻沖顧清林伸出手。顧清林乖乖的将自己的手遞到了雲爍手中,雲爍輕輕一拉,将他拉到自己身邊坐下,“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将你置于危險之中的。”
顧清林的本意并沒有想到他們這些人會有危險這一層,聽雲爍這樣說反應略微遲疑了半拍,随後餘光看到一旁趙子淵也微張了嘴巴呆看着他們,突然的臉就紅了一下。
又被晾在一旁的趙子淵内心翻着白眼被迫又吃下了一碗狗糧,沒想到雲爍見顧清林看向趙子淵,也轉頭對他說道,“你也放心,我會讓人保護好你的。”
趙子淵嘴角咧了裂,十分領情的說了句,“哦哦,多謝大将軍!”
顧清林輕輕踢了雲爍一腳,叉開話題問,“沈随呢?”
雲爍道,“我讓他去将事情同沈老前輩通個氣兒,順便将他家散落在外的府兵都召集起來随時待命了。”
顧清林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我去院子裡透透氣。”
雲爍知他是要獨自想想事情,并不攔他,“去吧。”
顧清林一邊滿院子轉圈圈,一邊在腦海裡不停的回想着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
沛縣鐵礦的事情,胡三娘既放出了信鴿,那江南地區的逆黨應是已經知道了的,即便信鴿沒有收到當也會有其他渠道收到消息。但是他們自幽州過來江南的一路上雲爍都安排人做了善後的處理,被人盯上的可能性不大。而且他們臘月中的時候到了成化縣,起初刻意隐藏行蹤時身邊并未發現異常,直到臘月二十三雲爍救回了衛一幾人,他們決定不再隐藏行蹤,再到臘月二十五李非被人設計收買,他們被衛所的人盯上。
是他們的行蹤早就被人發現,還是直到他們刻意暴露行蹤後才被人發現?若是早就被人發現,那為什麼直到臘月二十五才動手?若是在他們刻意暴露行蹤之後才被人發現,那從發現到動手中間隻過了一天的時間,他們的動作也未免太快了一點。而且,為什麼盯上他們的是衛所的人而非逆黨?
想到這裡,顧清林停下了腳步。
有沒有一種可能,衛所的人一開始想要盯的并不是他們呢?蘆葦蕩離衛所那樣近,如果衛所的人早就發現了當初在蘆葦蕩裡發生的事情又恰好看到了雲爍幾人救走衛一等人,一路跟蹤尾随而來,而雲爍等人又要趕路又要分心照顧傷患一時也并未發現有人跟蹤。。。。。。
似乎也說得過去。
屋門口趙子淵站在雲爍身後看顧清林走走停停,小聲問雲爍道,“大将軍,你說顧二這得轉到什麼時候啊?”
雲爍也看着顧清林,停了片刻才回趙子淵道,“大概要轉到他想通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