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時分,顧清林預想中的幕後之人的動作沒等來,倒是先等來了帶着人上門的戰意。
看着戰意五花大綁帶來的人,顧清林幾人對視了一眼,然後雲爍沖着戰意一個眼神示意,“怎麼個情況?”
戰意便道,“這小子便是暗中與那府裡的人接頭的人,但是這小子太機警了,弟兄們跟蹤的過程當中被他發現了,不得已隻好将人帶到這裡了。”
顧清林聞言蹲下身來與被迫跪在地上的人視線齊平,仔細看了看他。
又聽雲爍問戰意道,“有什麼發現嗎?”
戰意道,“嘴硬的很,一個字都沒說。”說完看了那人一眼才又接着道,“這小子身形步伐頗有些章法,有一定反跟蹤的經驗,看樣子倒像是有過從軍的經曆。”
此言一出,衆人俱是面色凝重了起來,尤其雲爍,低頭又細細打量了一番身前跪着的人。顧清林則是趁機起身走到了這人的身後,附身又看了看他被綁縛着的雙手。
片刻後顧清林站了起來,“先把他帶去偏廳吧。”
人帶走後,顧清林才同雲爍道,“我看他左手手掌與右手食指以及中指處有明顯的老繭,這樣明顯的特征應該不是尋常莊戶人家能形成的。”
顧清林雖對這習武之人對于習練不同兵器會形成什麼樣的體貌特征并不是十分清楚,但是卻也十分敏銳的覺查到了其中的異常。在坐之人當然沒有人比雲爍對此更有發言權了,聽顧清林這樣講便解釋道,“常年練箭之人便會形成這樣的手部特點。我看這小子相貌普通膚色偏黑,打眼看起來十分的不起眼,身材中等又精瘦有力,目光有神,這些特點很像軍中慣用的斥候。并且軍中斥候常用的兵器便是弓箭與匕首。”
沈随大驚,“難道說這人是軍中之人?”
雲爍皺了皺眉,沒有說話。而顧清林看着雲爍的神情心中同樣十分的震驚,不明白為什麼會有軍中之人在他們府中買通眼線。
趙子淵心中對于自家仆從出了細作這件事情十分的震驚與氣憤,見大家都不說話了,有些氣呼呼的開口道,“人都抓到了,問問不就知道了?我倒是要看看是哪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受着我趙家的供養卻做出這種豬狗不如的事情!”
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正是趙府的采辦李非。人被帶上來的時候雙腿幾乎是癱軟的,押送的兩人一松手他便普通一聲跪了下去。
趙子淵見了先是一愣,繼而氣不打一處來,上去沖他心窩就是一腳,“你個吃裡扒外的狗貨!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做出這樣背主的事情來!”
顧清林擡了擡手想說些什麼,一旁的沈随攔着道,“你讓他先出會兒氣吧,不然他準得憋出病來!放心吧,就他這手虛腳弱的,出了不人命。”
顧清林有些猶豫的收回了手,看着都替那李非覺的疼,雖沒再強行阻攔,還是小聲意思意思的說了句,“那什麼,也可以審完了再打的。”
李非的叫聲雖慘烈,但沈随聽聞還是一個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雲爍看了顧清林一眼眼中也含着笑意,屋裡的氣氛緩和了一些。
趙子淵自是也聽到了,有些一言難盡的看了看沈随與顧清林二人,回頭又踢了李非兩腳,在李非不住的哀求聲中才堪堪停了下來。沈随見他停了下來這才起身将他拉了在身邊坐了。
顧清林見趙子淵坐下了,又稍停了幾息才開口問話,卻也并不是直接問李非為什麼要這麼做,而是先問道,“我聽說你和趙二身邊的大丫鬟雪兒是定了親的,此番回京就要完婚的。”
李非強忍着周身的疼痛,先是轉頭向着顧清林的方向看了過雲,匆匆對視了一眼便低下了頭,雖不明白顧清林何意還是諾諾的道,“是。”
又聽顧清林道,“那這樣說來,她也是你的同謀了。”
李非聞言也顧不得疼痛忙擡起頭來道,“不不不,不是的顧少爺,此事雪兒她并不知情的!”
顧清林卻是一臉不相信的表情,“你身在外院,如何能了解内院的消息?這内院的消息是她打探過後告訴你的吧?”
李非因着事發心中本就恐懼,聽顧清林這樣說又有些焦急,想膝行兩步到顧清林腳邊卻被身後的人給拉住了,隻能原地急道,“顧少爺,顧少爺,雪兒她當真什麼都不知道,我從來沒有對她說過這件事情的,求求你,放過她吧,你放過她吧!”
趙子淵見李非的樣子“呸”了一聲,“你有膽做這樣事情的時候,怎麼不替她想着呢?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你倒在這兒裝起情聖來了?”
對于李非來說,顧清林身份再高可在他的心中對于顧清林隻是有些敬畏之心,可對趙子淵卻不同。他李家從他爹開始就是趙家的家生子,便是雪兒在趙子淵身邊一向得臉,可卻也是趙家有奴契的奴仆,這一大家子的生殺命門全都握在趙家的手裡,所以心中對趙子淵是懼怕的。
聽到趙子淵這樣說驚懼交加痛哭流涕,“少爺,少爺我知錯了,你要打要殺都可以,求你饒了雪兒吧!她是真的不知情,她不知情啊!”
邊說邊奮力掙紮着,力氣之大身後的兩人險些沒能按住他。
顧清林安撫的看了看趙子淵,見他氣咻咻的閉嘴之後,又等李非掙紮的累了才開口道,“既這樣那你就說說你做的這些事情吧。你記住,要膽敢隐瞞半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