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從來沒有生得這樣好看的富貴公子哥兒對自己這樣客氣過。這說話的聲音,又客氣又斯文,關鍵是還十分動聽。
那女子便也笑道,“公子客氣了,是奴家剛才沒留意。”
正說着音,院裡傳來一名男子的聲音,“你同誰講話呢?”
顧清林講的是大楚的官話,而這女子和院裡的男人講的則都是蕭山縣的方言。雲爍對這方言幾乎可以說是一句不通,顧清林倒還好一些,穿越前出差就曾在南方呆過一段時間,這裡的方言同穿越前的江浙話有些像,連猜帶蒙的他還是能聽懂一些。
不多時就有一名同樣三十多歲的男子走了出來,到了門口兩人嘀咕了幾句話,顧清林聽到了,那意思就是女子在向他的丈夫解釋剛才是怎麼回事。
隻見那男子警惕的看向自己,用不太正宗的官話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顧清林忙又解釋道,“這位大哥,我們不是壞人。隻是想同你們打聽些事情。”
那男子将自己的妻子拉到身後,仍是十分警惕的皺着眉頭,“什麼事?”
顧清林指了指身後,“我們想打聽一下這趙大家的事情。”
那男子聽到趙大名字的時候眼中明顯閃一抹厭惡,“這種人死就死了,有什麼好打聽的!”
顧清林知道肯定是這趙大名聲不好搞得鄰居厭煩,忙又說道,“其實是想打聽一下他的妻子趙孫氏的事情。”
果然聽顧清林這樣說,那男子與妻子對視一眼露出猶豫的神色,片刻後還是那妻子開口問道,“你們想知道晚娘的事情?你們是什麼人,是官府的人嗎?”
顧清林道,“我們不是官府的人。嗯。。。。。。”
顧清林還沒想好怎麼具體解釋一下他們的身份,忽然聽那男子開口道,“你們是東關街上趙宅裡面的人吧?”
顧清林聞言有些驚訝,“你認得我們?”
那男子搖了搖頭,“不認識。”而後又沖他們做了個請的手勢,“你們先進來吧。”
顧清林看了看雲爍,見他微微點頭,這才擡腳進了院子,幾人就在院中的小凳子上坐了。
那男子讓妻子去燒水,然後才對二人道,“大街上都傳遍了,說是東關街的趙宅裡住着京城裡來的大官。我看你二人衣着不凡,又講官話,再加上昨天的時候見到有人來查看趙家的宅子,官府的人說是東關街趙宅裡的人,所以猜測你們可能也是那裡面的人。”
顧清林笑道,“大哥說的不錯,我們的确住在那裡。”說完又指了指雲爍道,“我這位朋友聽不太懂方言,如果方便。。。。。。”
那男子點了點頭,将語言又切換成了不太标準的官話。“你們想知道晚娘什麼事情?我妻子和晚娘關系很好,對她了解多一些。”
停了停又問道,“那趙大果真是晚娘殺死的嗎?”
顧清林實話實說道,“事情的真像暫時無法确認,晚娘她昨日。。。。。。也死了。”
顧清林話音剛落,就聽“啪”的一聲,是杯子落地碎裂的聲音。
那男子連忙起身走到妻子身邊,關切的查看妻子有沒有受傷,看得出來夫妻二人的感情很好。那女子沖男子搖搖頭,卻是快步走到顧清林跟前,急切的用方言問道,“你說晚娘她死了?好好的為什麼死了?”
顧清林道,“嫂子先别急,我慢慢給你們說。”
然後顧清林便将發現趙孫氏死亡的經過說了,隻說她是在牢中自缢身亡。
女子聞言不由的紅了眼眶,“怎麼就。。。。。。怎麼會。。。。。。”
那男子安撫的拍着妻子的肩膀,也是歎了一聲默默無言。
停了停,顧清林趁機問道,“你們覺的,趙大會是晚娘殺的嗎?”
那女子漸漸穩住了情緒,然後才慢慢道,“那趙大就是個畜生,死了就死了,作何還要禍害别人!晚娘她那麼善良的一個人,怎麼會殺人呢?會不會是弄錯了?”
顧清林又問道,“這晚娘她讀過書,或者是學過醫嗎?”
女子搖了搖頭,“晚娘她不識字的,更何況是學醫呢!”
顧清林又問了一些問題,發現并沒有什麼幫助,于是轉而問道,“那這趙大,平日裡具體是以什麼為生呢?”
這次回答的是那男子,“他沒有正經的營生,之前上了幾分工,聽說是手腳不幹淨都沒能幹得長,後來索性他也就不上工了。早前家裡确實有點産業,但這些年都被他陸續敗完了,聽說還在外面欠了不少債。最近這兩年都多靠着晚娘在家接點鄰裡間的針線,洗衣一類的活計維持老太太和她的生計。”
兩人謝過二人,出了門,看着趙大家的廢墟,雲爍道,“走吧,再問問别家。”
顧清林點點頭,兩人又問了趙大家的幾家鄰居,有的願意多說兩句,有的聽見趙大的名字直接便是閉門不理的。一上午轉下來大家的口風倒是一緻,趙大不是東西,晚娘很可憐。對于破案卻是并沒有什麼幫助。
趙了胡同,雲爍道,“這個時候了去飄香樓吃個飯吧,你不是說他家的醉蟹做的好吃?”
雲爍說完走了兩步卻發現顧清林并沒跟上來,退了兩步回去問道,“怎麼了,想什麼呢?”
顧清林忽然有些激動的拉住了雲爍的手,“我想起來了,早上從我們身邊經過的那名夥計打扮的人,正是飄香樓的跑堂!”
說完也不待雲爍反應便拉着雲爍一起去了飄香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