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準備離開,雲爍同顧清林到了縣衙自然需要同徐大人進行一番交接,不僅是關于哪些犯人就地關押哪些要帶走,還有從李家查抄出來的那十多萬兩金銀自然也是要上交國庫的,清點交接也需要一番時間,雲爍又要在一行駐軍當中抽派人手護送這些髒銀上京,且臨行前顧清林還打算去牢裡再轉一圈看從那些匠人以及黑五的嘴裡會不會再有什麼額外的收獲。
趙子淵見雲爍同顧清林各有事情要忙,悄悄拉了拉沈随的袖子兩人悄聲耳語了一番,随後二人便借口要趁機出去再逛逛沛縣縣城一起出了縣衙。
瑣碎的事情一處理就是一上午時間,等衆人收整完畢臨出發之時已是過了午時,恰好見到了剛剛快馬自幽州而來的傳信侍衛。
這侍衛是戰意的手下名喚王鐵柱,名字雖然憨厚人卻有幾分激靈,此番他不但帶回了李清揚的手信,還将他們去了幽州府這幾日間發生的事情也一一簡單同雲爍做了彙報。
雲爍聽完笑道,“李大人這是馬不停蹄,到了幽州就拿了人。”
顧清林道,“還好李大人果絕,再晚一步說不定人就抓不到了。”說完又不由的蹙了眉,“說起來咱們拿了抄了鐵礦的當天就封了城,會是什麼人給那位崔知府報的信呢?”
一旁的徐哲道,“如此說來,隻怕這沛縣當中還有他們的同夥存在。”
顧清林思量一會突然笑道,“看來這上邊的人對胡三娘他們也不放心嘛。”
沈随道,“要他們還有同夥的話,那咱們現在還走不走呢?”
顧清林沒有猶豫,“走。他們既已失了鐵礦,沛縣這裡也就失去了價值再留人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意義了,隻不過咱們的行蹤隻怕是也已經暴露,後面再想隐姓埋名怕是不易了。”
當下幾人便同徐哲辭别過後上了馬車,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幽州府去了。
出了城不多時待路上的行人稀少之後,顧清林的馬車裡便多了兩個人。
先爬上來的是沈随,而後在趙子淵的“你拉我一把”聲中,沈随又不耐煩的轉身一把将趙子淵拉了上來,邊拉邊嫌棄道,“連個馬車都上不來,你說你還能幹點什麼。”
顧清林看着車中的這兩個不速之客,撐着下巴道,“我掐指一算,你們肯定不是為了上來取暖。”
趙子淵沒搭理顧清林,而是笑眯眯對着侍書道,“小侍書,你去我車上找小雲姐姐玩一會兒好不好?”
邊說邊從荷包裡摸了一個小銀錠子出來遞給侍書。侍書不知道能不能接,隻拿眼睛看顧清林,顧清林知道他們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要說,又看侍書一臉我好想拿但是公子不答應我就不要的樣子好笑道,“又有銀子拿又有地方玩,這麼好的事情不拿白不拿。”
侍書這才笑嘻嘻接了銀子抱着雪球兒去了趙子淵的馬車上。
顧清林這才問道,“什麼事兒啊?”
話還沒說完就見馬車一沉,雲爍一個閃身也進來了。幽州府山多,因此官道修的并不多寬敞,僅容兩輛雙駕馬車并行經過,馬車裡尋常做兩個人還好,一下子坐四個人就顯得有些局促了起來。
沈随也便不啰嗦,咧嘴一笑道,“這回人可齊了。”
說完便從懷裡掏了又掏的,掏出了一大把銀票。
顧清林不由瞪大了眼睛,雲爍也有些驚訝,問道,“哪兒來的?”
沈随一笑,“從胡三娘的老窩掏出來的。”
原來這二人上午說是出去玩實則是去了胡三娘的宅子裡,不知從哪裡找到的這許多銀票。
顧清林看着這一堆的銀票很快便反應了過來,一拍大腿,“對啊,先前光顧着問鐵礦的事情,倒是忘了查她們的賊贓了!”
趙子淵笑道,“我倆也是今早說起李家偶然間想起來的,李家既和胡三娘合夥做生意,沒道理隻有李家賺錢,胡三娘那邊就算是要給上邊上交銀錢,但手裡多少應該也還是有一點的。”
沈随抖了抖手裡的銀子,“這可不是一點,足三萬多兩呢!另外還有一百多兩現銀我讓跟去的兄弟們分了。”
雲爍見狀無奈一笑道,“就你機靈,也難為你竟然也沉的住氣,直到現在才說。”
沈随道,“我是想着咱們這一趟出來這吃趙老二的住趙老二的,他家就算再有錢咱們也不能總得着一隻螃蟹啃不是,況且後面還不知是什麼情況,手上多點銀子傍身總沒錯的。”
雲爍點點頭,卻還是道,“你說的也有道理,隻是這次就算了,下次不可再這樣隐匿不報了。”
沈随忙點頭,“是,下次不會了。”
見雲爍并無再追究之意,沈随同趙子淵這才松了口氣。又聽趙子淵道,“咱們這點吃用算不得什麼,我心裡面其實盤算着的是另外一件事。”
顧清林好奇的看了趙子淵一眼,“什麼事?”
趙子淵道,“你忘了,北疆基金會啊!”
話一出口,在座三人不由都是一愣。沈随愣是因為那時候他身在軍營根本不知道顧清林他們搗騰北疆基金會的事情,顧清林同雲爍愣則是因為二人确實并末想到這件事情上。
又聽趙子淵接着道,“昨夜我同盧大哥也聊了一會,盧大哥說他們山裡不但有上好的木材,各類藥草山貨也是不少,他們家下雖也有自己的藥鋪子,隻不過每年采用的量卻并不是很多。我當時就想到幽州府本就多山盛産藥草,像什麼三七,連翹,黃芩這類治刀傷的藥草這裡的價格比外府的要便宜許多,沛縣這裡也有,隻不過這裡的黑胡桃木更為出名先前才忽略了這些。我昨日已同盧大哥說好了,将來若有需要便委托他在這邊大量采購,我都想好了,将來等咱們的北疆基金會搞起來了藥草這一類生意是必不可少的,這些錢回頭就可以做為咱們的啟動資金,也省得我同家裡面再張口了。”
聽到趙子淵這樣為北疆的士兵們打算,顧清林同雲爍的心裡面不由的都有些感動,沈随也是驚詫的睜大了眼睛都忘了問什麼是北疆基金會,說道,“咱們咱們不是一起吃的酒嗎?你們什麼時候聊了這許多?喝着酒就把生意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