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紛紛點頭,雲爍眉頭緊鎖,面色有些凝重,“你說的确有道理。眼下看來沛縣的這一杆子人想必是都脫不了幹系的,至于那知府究竟是不是如他們口中所說,還需得進一步查探,拿到确切的證據才好。知府雖隻四品官職卻是一地大員,輕易不好動。此事也需得同太子殿下先知會一聲才好。”
沈随早滿面氣憤,“簡直是膽大包天!這些人還有沒有王法了,私開鐵礦,這是要造反不成!”
沈随隻是無心之言,顧清林聽到他說造反一詞的時候心下還是忍不住一動。
“隻不知這裡的鐵礦是否同我們所查之事有關。”
趙子淵面色震驚,“難道不是嗎?私開鐵礦這麼大的事情,總不會輕易就有人去做吧?”
顧清林卻是搖了搖頭,“黑五他們那裡的鐵器民逆黨所用的還是有區别的,我不是很了解鐵器,不知道同一座礦裡出來的鐵器會不會有所不同。”
沈随最先沉不住氣,說道,“會不會不同,查查不就知道了?眼下我們應該怎麼辦呢?”
沈随問話出口,衆人不約而同的又看向顧清林,顧清林沉思了一會兒道,“若是時間允許,能放長線釣大魚最好,隻是我們若在此處停留時間太久恐惹人生疑,萬一打草驚蛇反倒不好。另外這礦石多采一天都是為賊人多提供一天的鐵器,所以我想的是,快刀斬亂麻,先控制了這裡的縣衙,端了鐵礦然後再慢慢審。”
雲爍心下也是這個意思,也道,“我同你想的一樣。其實縣令也好知府也罷都不足為懼,但隻怕若是真的存在一個神秘人,動靜太大了恐驚了人不好抓。”
顧清林道,“确實如此,但我想過了,此事暫不能兩全。若真有這樣一個神秘人,這幽州知府便是我們唯一的突破口,一定要保證事發後他不要被人滅口。沛縣到府城快馬也需得兩日時間,我想着我們先分一隊人進府城,盯一下這位知府的情況。”
雲爍點點頭,很是幹脆道先是應道,“此事交給戰意去辦即可。”又有些惋惜道,“可惜這幽州官府當中無人,有些消息打探起來怕是不易。”
顧清林也有些無奈,但時代所限情況就這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倒是一旁的趙子淵有些猶豫的開口,“要不問問張管事?”
衆人不解看向趙子淵,趙子淵也不知道張管事對這一塊了解多少,忙道,“也不一定知道,我們家有産業的那些地方若說要了解個官員情況可能還行,這幽州府我們家沒産業,對這一塊可能也不太熟悉。”
知道不知道的把人找過來問一聲就是了,于是張管事又被請了過來。
張管事以為幾人是要了解趙家在這這幽州府的生意情況,于是道,“幽州府下二州十三縣,咱們家在幽州,百色縣還有這沛縣都有生意往來。這沛縣就不用說了,這百色縣。。。。。。”
趙子淵忙擺擺手,“不是讓你說咱們家生意,你想想這幽州的官員可有咱們叫得上名号的?”
張管事先是一愣,“官員?”見趙子淵點頭确認自己沒聽錯才說道,“幽州這邊咱們家沒有置辦什麼産業,所以對當地官員多有不熟悉,若說叫得上名号的也隻有幽州府下轄的幽州知州張克儉。”
顧清林被這一連串的州給繞的有點暈,趙子淵卻是催促道,“你仔細說說。”
張管事道,“這張克儉也算是有些名氣,他是咱們本朝佑和八年的二甲第三名,當年趕考時曾經賃過咱們的宅子,後來他做了一段時間的京官,賃的也是咱們家的宅子,後來外放了才退了賃。這人不像一般當官的人一樣端着架子瞧不起商戶人家,接人待物都還是比較客氣的,咱們老爺當年為了結個善緣,賃金收的一直都不高。在京時也曾同咱們家走動過,從不曾仗着官身占咱們什麼便宜,老爺當時曾說過,說他身上有股子正氣。”
聽張管事說完,趙子淵先是“噢”了一聲,又看向顧清林,那意思是問,怎麼樣有用不?
顧清林沖趙子淵比了個大姆指,“厲害啊,伯父這交際網可了不得。”
沈随也用肩膀頂了一下趙子淵,笑道“你們家可以啊!”
張管事不知是要如何,想了想還是補充道,“不過這位張大人外放也有幾年的時間了,現如今是何光景就不清楚了。”
顧清林清楚張管事話中的意思,時光已過人心易改,當年的張大人或許一身正氣,但官場浸淫的久了有幾人還能保持初心不改就另當别論了。
雲爍道,“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就知道了。既有這層關系就好辦了,讓戰意他們以趙家的名義先去接觸一下這位張大人,看是否可為我們所用。”
趙子淵忙問道,“那用不用我也去一趟幽州?”
顧清林立刻搖頭,“你不能走。”
雲爍知道顧清林是擔憂趙子淵的安全,不想将朋友陷入危險的境地,想了想對趙子淵道,“不知道方不方便張管事走一趟,時間有限戰意他們來不及熟悉你家的情況,有個趙家人跟着方便一些。”
顧清林看了眼雲爍,雲爍道,“你放心,戰意他們跟着不會有什麼危險,我讓他多帶幾個人暗中跟着一起。”